“我大虞如今算得上青黃不接,在七國之內,眾多年輕天驕,唯獨我大虞稍弱。
甚至找不出一個踏入前二十的人物,否則選一位執印,倒也不至于這般為難。”
昭伏皇高坐在龍椅上,寬闊無比的龍椅就像是一張大床,雕刻的椅背上的天龍張牙舞爪,氣息攝人。
可昭伏皇卻顯得有些疲倦,無精打采,語氣中又有些失望。
“若我大虞,也能夠出一位乾元極,能夠出一位伏長生、王曌……又或者出一個如那游俠兒一般的人物,分潤雛虎碑上的機緣,統領、鞭策我大虞年輕一輩,也不至于讓我如此傷神。”
昭伏皇話語至此,又長長嘆息一聲。
“剛才我所提及的這些天驕,留在雛虎碑上,爭奪雛虎碑上的機緣。
等他們奪得機緣,便突破玄府,再入騎鯨碑,奪得騎鯨機緣……不知比我大虞兒郎,要強上多少。”
他由衷感嘆,到了最后又感慨的看了一眼聞人織弦。
如聞人織弦這般二十余歲便踏入造化境界的人物,天下少有。
大虞的氣運似乎在這一代魁星之后,已然用盡了,竟無以為雛虎碑上前二十的人物。
泱泱大虞,確實青黃不接了。
“那龍潭中的吳道……尚且年輕,卻不知是否能夠博一個雛虎碑上二十行。”國師忽而一笑,對宋洗渠說道:“那吳道乃是宋相帶來懸天京,所有人都以為懸天京出了一位真正的天驕,他卻又去了龍潭,至今未歸。
宋相,你若能尋來吳道,也許這執印之位,也就不需這般令我們為難。”
宋洗渠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未曾應答國師。
安國公卻笑了笑,露出鮮紅的舌頭來。
“我覺得那陳執安……更有潛力。”
聞人織弦似乎感知到什么,她側頭看向安國公。
卻見安國公眼中仿佛孕育著兩道漩渦,漩渦流轉,似乎要吞噬一切。
——
陳四甲在蟠螭臺上的比斗中,殺了上原盧氏的嫡脈盧生玄。
這消息便如同一場驚雷,傳遍懸天京,甚至在極短的時間里傳遍了天下。
不知有多少人,在看那上原盧氏的反應。
懸天京中就好像在醞釀一場風暴。
風暴中夾雜著凄風苦雨,不知要落在何人身上。
八月已來,陳執安在佛桑街上的宅子正在修繕。
商秋公主接連送來兩封書信,又親自指派京尹府中最好的匠人,倒是讓陳執安節省了許多時間。
商秋公主向來熱心,再加上陳執安坐朝節比較中,既為她出了氣,又為她贏得了許多彩頭,讓商秋公主一個多月以來,都覺得神清氣爽。
所以這等動一動嘴皮子,花一些銀兩的事情,幫上一幫,又有何妨?
再說……陳執安現在是懸天京中炙手可熱的明星。
詩畫雙絕不說,如今還要加上一個刀劍雙絕,無論是文人也好,修行之輩也罷,對于這來自蘇南府的平凡少年,大感興趣。
短短兩日之間,各種小道消息在這懸天京中橫飛。
云州李家無意間又成了笑柄。
畢竟這事太有戲劇性。
——據說云州李家上一任家主,要將李家小姐許配給陳四甲的父親,已然做出了承諾。
可上一任家主病逝之后,如今的戶部尚書李鑄秋卻又反悔了,不顧已有身孕的女兒,棒打鴛鴦,硬生生將陳四甲的父親趕出了懸天京。
時隔十八年。
昔日的腹中子又回了懸天京。
隨之而來的,是滿腹詩才,是絕倫的修行天賦……
甚至有人傳出,這李家還不讓他們母子相見,陳四甲兩度去見母親,都只能夠仰仗皇家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