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繁星點點,就如同細碎的寶石鑲嵌在天幕上。
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夜空,灑下銀白的光輝。
距離中秋將近,月亮越來越圓了。
月光灑落在黃龍河上,波光粼粼。
一艘華麗的畫舫緩緩飄蕩。
船艙內,盧海匯正與謝宥相對而坐,前面的矮幾上擺滿了珍饈美肴和精制酒器。
他們身著華服,衣袂飄飄,氣度不凡……可唯獨神色卻顯得有些陰郁。
在這畫舫上,除他二人之外,尚且有數名舞女翩翩起舞,她們身著輕薄羅裙,裙袂飛揚間,露出如雪般的好玩和仙氣的腳踝,舞姿曼妙,如同隨風飄舞的柳絮。
船頭,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端坐在琴案前,專注彈奏古琴,輕聲吟唱。
歌唱聲悠揚婉轉,如泣如訴。
兩位大虞六姓的公子,正在此處等候。
“謝北圖此次進京,目的也與裴南樞一樣,是沖著那陸吾鑒而來?”
盧海匯飲酒,面色仍舊蒼白,神蘊傷勢好的并不徹底。
謝宥點頭,道:“族兄本不欲前來,可是他與那裴南樞向來不對付,聽說了裴南樞有志于陸吾鑒,所以他才特意來此。”
盧海匯想起大虞諸多世家之中,流傳著北圖南樞的說法。
謝北圖、裴南樞同年出生,又恰好一人名北,一人名南,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比較這二位六姓嫡脈。
這二位年輕的天才,也確實在彼此競爭,彼此激勵,彼此看不順眼。
就比如這一次,裴南樞沖著陸吾鑒而來,那謝家的謝北圖就要專程前來懸天京,與裴南樞爭奪一番。
“仔細想來,其實傳出宋相想要選拔執印的消息之后,我也應該強壓境界,將自己的修為壓在先天圓滿,不去踏入玉闕。
如此一來,我也能夠參與爭奪執印之位。”
盧海匯臉頰微紅,手中還拿著一杯烈酒一飲而下。
他眼中殺機閃爍:“若非踏入玉闕境界,爭奪執印之時,便能夠與那陳執安正當交手,不至于生在規則之外,處處掣肘。”
謝宥自然知道盧海匯恨那陳執安入骨,他神色不改,為盧海匯倒酒:“陳執安天賦確實非凡,遠處任他成長下去,莫說對于上原盧氏,便是對大虞六姓都沒有什么好處。
只是現在那秦大都御還未離京,盧家族兄還是暫缺忍耐,莫要因此吃了虧。
等到秦大都御走了,他想要執印,只怕并無那般容易。”
盧海匯徐徐頷首,又說起謝北圖來。
“你那族兄與大乾游俠兒交手,斷去一條手臂之后,據說練成了開海拳魄,左拳如山開海,血氣猛烈,蓋壓你謝家諸多少年,可有其事?”
謝宥回答說道:“北圖族兄因禍得福,也要靠他心性堅韌,他被那游俠斷去一臂之后,卻并未消沉,反而勤練武道,對于拳法、神通體悟更深。
最終不曾被那裴南樞落于身后,反而練成拳魄,拳法勇猛驚人,如同春雷鳴響。
若論及肉體強橫,先天境界年輕一輩,無人能夠出其右。”
盧海匯頗為認同,道:“而且謝北圖隨時可以映照神相,凝結元神,踏入玉闕境界。
他底蘊比我更加深厚,想來能夠很快渡過天關,踏入天門境界。
再加上他乃是雛虎碑上五十三,那道下神通更是強橫,陸吾鑒歸屬……也許還要落在你謝家。”
謝宥臉上帶笑。
正在這時,船頭彈過一曲的美艷女子,又起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