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上一次教你藏起來的陳執安,只可惜他不過區區一個八品澈衣郎,在懸天京中上不得什么臺面,竟然妄圖以律法壓我,不知何其可笑。”
褚岫白說著,臉上忽然多出許多陰郁之色,大概是想到了陳執安那一刀。
他冷哼一聲,道:“有朝一日,他陳執安也會和你一般,被我鎖在牢籠中,被我剜下血肉,喂給一文不值的畜牲。”
這般說著,褚岫白又割下一塊血肉,放在手中,想讓懷中那只貓吃了。
可那只貓似乎已經吃飽了,早已經掙扎多時,此時褚岫白又塞來血肉,讓它掙扎的更加強烈了許多。
于是褚岫白搖了搖頭,隨意將手中的血肉扔出牢籠之外,另一只手中的長刀輕輕刺下,便刺入那只貓的頭上。
鮮血噴涌,卻被褚岫白的真元燒了一個干凈。
他厭惡的將貓尸扔出牢籠,又被一匹馬踏入泥濘中。
“臨死之前,也算是吃了一頓飽飯。”
褚岫白嗤笑一聲,目光仍然落在郁離軻身上:“可你不同,到了南海,你才知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隨意將那一柄小刀,再度插入郁離軻另一條腿上,打開牢籠走下,正要翻身上馬……
恰在此時,周遭三位玉闕修士已然修出元神,神蘊大大增強,他們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同望向身后的七經山,繼而猛然皺眉。
褚岫白尚且不曾有何感知,卻也隨著這幾位玉闕修士一同轉頭看去。
不知為何,今日的霧氣有些太濃了,遮掩了遠處的群山。
可他依然在那群山中,有人緩緩站起。
褚岫白猛然皺眉,大喝一聲:“我乃褚家褚岫白,是誰裝神弄鬼?”
“是我,蘇南府陳執安。”
嗤!
群山與大地之間,云流忽動,氣流成海。
從中有一道劍光仿佛自九霄而來,綻放著恐怖的劍意,猶如云中君王揮劍,斬去萬千云霧,直落而下。
飄渺的劍氣就此斬來。
云霧撥開,陳執安一身玄衣,腰間配刀,策馬俯沖而下。
褚岫白睜大眼睛,差一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他身后的黑衣老人廖鳩大臂一揮,騰空而起,身后一只渾身紫霧的蟾蜍若隱若現,神相真元與天地間的靈氣共鳴,生出煙瘴。
滾滾煙瘴又凝聚出一個巨大的人臉,朝著那寶劍一口吞下。
寶劍鏗鏘作響。
褚岫白終于反應過來,哈哈哈大笑,翻身上馬,遠遠指著陳執安說道:“陳執安,你來找死!”
“我來斬你狗頭!”
陳執安駕馭北寅馬。
久在城中,只做代步,這一匹北地名馬似乎只是尋常。
可此時此刻,當陳執安運轉真元駕馭此馬沖鋒,北寅馬身軀中也流轉出厚重無比的真元,與陳執安的真元聯通。
頃刻之間,陳執安只覺得身下這匹馬仿佛化作了一只兇獸,速度驟然拔升,在濃霧中,幾乎化作一道流光。
馬身一塊塊肌肉就如同地龍翻身時的山峰,層層而動,難以想象的血氣爆發,帶出巨大的沖擊力。
一轉眼,陳執安已經自山麓來臨大地,直沖向那關押著郁離軻的牢籠!
“給我……殺了……不……莫要殺了他,給我活捉他。”
褚岫白眼瞼低垂,蒼白的臉上又展露出幾乎瘋狂的興奮來。
那黑袍的廖鳩幾乎不假思索,頓時出手。
他身上被綠色的濃煙包裹,那濃煙頃刻間化作一只拳頭,狠狠砸向陳執安。
便也正是在此刻,那八位黑甲中,有人解下身后長槍,長槍槍頭上又有一桿旗幟隨風打開。
其余七位黑甲其余馬上,同時拔刀!
轟隆隆!
云霧翻滾,可怖的真元氣浪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那巨大的旗幟,變成了一處陣眼,隨著云霧飄動,就如若一桿戰旗!
而那一只綠色的拳頭,已然自天而降,驅散云流,想要砸落在陳執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