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音希淚如雨下。
陳水君臉帶笑容,低頭看著他:“不如,你來送送我們?”
陳執安愣了愣,臉上終于浮現出由衷的笑容來,卻見他探手之間,一片樹葉飄飛而出,化作一個小舟。
他不理會那些先天境界的鐵衣,彈指之下,云川寶劍飛來落入他腰中劍鞘。
陳執安踏步而上,站在葉月舟上。
小舟飛起,跟上陳水君那一縷云彩,隱入黑夜的虛空中消失不見了。
龍門街上再度歸于沉寂。
李鑄秋心如死灰,氣息越發微弱。
隱藏在霧氣中,本來想要出手卷走三人的蛟驤公,見到陳水君一步一境,踏入玉闕玄府,一劍斬去尚書府中諸多門客,便也就靜觀其變,等候謝無拘的消息。
謝無拘卻仍然注視著司遠瞾。
司遠瞾依然未曾出手,甚至任由陳水君三人飛出懸天京。
而懸天京中更有許多人以為,這不過是司、李兩家的婚變罷了。
這場婚變令他們看了一出好戲。
讓他們看到十余年前的狀元搖身一變,變為了一位蓋世的天才,連連破境,踏入玉闕境界。
也讓他們看到……強拆連理,造成十八年遺憾的李家戶部尚書已經氣若游絲,即便有寶藥續命,只怕也已經活不長了。
與此同時,也不知有多少人正虎視眈眈的望著陳執安的背影。
“陳執安出城了。”
盧家寬闊的院子中。
盧海匯睜開眼睛站起身來,一路去了院子深處流花閣中。
那流花閣中,有一位身著華服的女子同樣自調息中睜開眼睛。
盧海匯向那人行禮:“八姑姑……今時今日是大好的機會了。”
那盧家女子站起身來。
“與我上原盧氏有此血海深仇,卻還能夠在懸天京中逍遙的也就只有陳執安了。”
“陳執安離開懸天京,確實算得上是極好的機會了。”
她說話時,身后有一道神相若隱若現,又有一座天宮聳立。
“我來確保上原盧氏的威嚴,不容挑釁,血債自然需要血償。”
那女子拂袖而去。
院中還有十幾位強者一同離去。
安國公府中。
魏離陽自制皮的樓閣上走下來,兩只手上還沾滿了血腥氣。
他隨意用一塊名貴的絹綢擦拭著手掌,又隨口吩咐:“將人拿到秀霸山下的院中。”
他身軀周遭,一道道氣息流轉,幾個被黑霧籠罩的身影若隱若現。
姑嵐王家王知微皺眉看著王龍。
王龍身軀上如同一條大龍盤踞,血氣猛烈。
“并非是因為陳執安勝了你,我們才要截殺他。”王龍道:“陳執安天資鼎盛,修行速度令人驚嘆,他又想要執印,若是肆意讓他成長下去,對這廣大天下而言,總不是一件好事。”
他一邊說話,一邊一連寫下幾封書信,讓仆人遞送。
王知微尚且年輕,久在懸天京中,并不知天下腌臜。
王龍卻也不愿與他多說,仍然低頭寫信,又在心中自語。
“這陳執安甚至專程去琉璃居中,質問王衍族兄,他知曉了北地十三山之事……
這般自詡心中有幾分正氣的人,最是難纏,還不如早些殺了。”
偌大懸天京,看了一出好戲,又見陳執安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