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修士身著黑衣,神色淡然,仿佛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而山腳下,又開出一個大洞,大洞不遠處,幾萬衣衫襤褸的人正被鎖鏈鎖住坐在地上。
他們眼神灰白,臉上稱不上有絲毫生氣,便如同一個個死人。
其中有些人,襤褸衣服上甚至還能看出精細的花紋,衣服完好時應當也值得許多銀兩,穿得起這樣的衣服,必然身份不凡。
可現在,這幾萬人無論男女老幼,無論身份高低,都被趕來這火山前。
陳執安的化身站在光亮前。
“這火爐烈火炎炎,又透露著玄妙氣息,就如同一座巨大的【玄火】火爐……這些人被趕來這里,不會要被當成柴薪吧?”
陳執安眉頭皺的越發深了。
他又左右四顧,終究探詢到那光芒所在。
那又是另一座山頭。
幾位衣著華貴的,身上真元濃厚的女子,正跪在山上。
有人正在烹茶,有人正在奉上糕點,甚至還有人側躺著,任由另一位坐在桌案前,面容白皙,看起來便有幾分尊貴氣質的女子倚靠。
而那桌案前坐著的,并非只有這一位尊貴女子,還有兩位男兒。
而那刺眼的光輝,便從其中一位男兒身上迸發出來。
陳執安站在原處,靜默看著。
其中一位身著輕甲,手中拿著兩枚玉珠摩挲的貴氣男子,正望著與他相對而坐的另一位男兒。
“林聽,你專程前來,便是為了向我討要這些柴薪?”
與他相對而坐,名為林聽的少年人物,看起來變樸素了許多,身上一身灰色束袖長衣,腰間配著一把平平無奇的刀。
他輕輕點頭,笑道:“宿將軍這一爐靈火其實不缺這些奴仆,可我那里卻需要這些苦力,為我建筑宏城。”
那貴氣女子喝下一杯血紅色的茶,笑道:“赫赫有名的游俠兒,怎么就在這小小【方沙國】中扎了根?
這里一片戈壁,不過就只有幾處綠洲,稱不上物產豐饒,連藥山礦山也不過幾百座……你在這里建城,讓我【孟化鯉】百思不得其解。”
游俠兒【林聽】樣貌稱不上出彩,卻多了幾分灑脫,眉心中有一點紅痣,令他看起來有些悲天憫人。
他笑著搖頭道:“孟貴女乃是蒼生宗宗主之女,家世顯赫。【宿蒼舒】宿將軍,又是我大乾上將軍之子。
瞧不上這戈壁荒漠也是應當,可我林聽不同,我出身尋常,并無多少積累。
想要為國家建功立業,手下卻并無兵將,也并非是什么玄門領袖。
就只想著在這【方沙國】中建城,往后攻伐西域,大乾還能以我這座城作為跳板。”
林聽仔細解釋。
孟化鯉沉默不語,只是微笑間看著林聽。
而一旁的年輕將軍宿蒼舒,卻忽然直起身來,笑著對林聽道:“我聽說雛虎碑上排名第三的【林聽】,生了一顆悲憫之心,在這西境十二個國中連連奔走,以各種原由,要來柴薪三十余萬。
有人告訴我,你建城不過只是幌子,實際上卻想要救這些柴薪的性命……不知這……是真是假?”
宿蒼舒南生北相,眉眼精致無比,偏偏說起話來卻帶著三分尖銳。
孟化鯉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游俠兒林聽。
林聽卻也并不反駁,只是隨口說道:“我便生于凡俗之中,同情柴薪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不過我想建城,這也是實情。
二位何不賣我一個薄面?”
宿蒼舒、孟化鯉對視一眼。
孟化鯉長發飄飄,身上氣息猶如大海,極為深沉:“林聽,你始終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你乃是雛虎碑上第三的人物,我大乾尊皇親自賜你【游俠兒】的榮譽,你早已游遍天下,一身修為已經接近天宮。
到了天宮境界,你便有資格挑戰天神化身,名登騎鯨碑,獲得道下大神通,道下至寶,更上一層樓。
如你這樣的人物,即便出身凡俗又如何?你早已不是他們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