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流火神通已然威能極強,對于劍道天賦極好的陳執安來說,稱得上是一樁大機緣。
而這我相繭,又似乎是更大的機緣。
“還有那一柄斷劍……斷劍中還藏著更深的隱秘,還需想些辦法將這斷劍取來。”
陳執安一邊在心中盤算,一邊望向林聽。
林聽周身上下同樣纏繞著諸多紫氣,幾道玄妙的符文在他周身上下不斷跳躍。
陳執安感知到這符文,暗暗有些心驚。
“不愧是雛虎碑第三人,哪怕只有玄府境界,光是這幾種神通,能夠爆發出來的偉力,幾乎已經不輸參悟幾分龍脈機緣的李伯都。”
李伯都與陳執安對戰時,已經踏入天宮境界,乃是玉闕第六重修為。
林聽玉闕五重玄府境,卻要比李伯都更強許多,令陳執安心中驚訝。
林聽修行,陳執安也不曾打擾,悄然退出白玉京。
他看了看天色,此時正值巳時末,天光大好。
陳執安走出院子,天上又有雪花飄落。
冬日的第二場雪便如此悄無聲息的到來了。
陳執安不理會身上落雪,一路去了引鶴樓。
他之所以前去引鶴樓,是因為今日清早,中極殿大學士季承元專程派遣家中老仆前來,說是今日正午時分,請陳執安前去引鶴樓。
季老相請,陳執安倒是并無太多驚訝。
早在之前,陳執安曾經答應過季老,要送季老一首詩詞。
可后來變故突生,陳執安的父母遠走,陳執安不得已又外出懸天京送劍。
一來一去,倒是不曾兌現諾言。
可令陳執安意外的是,季老向來有清簡的美名,約他在引鶴樓中相見,似乎有些不符合季老的為人。
畢竟引鶴樓在這偌大的懸天京中,也是一等一的豪奢所在。
吃上一頓飯,便需要二三十兩,乃至二三百兩銀子。
季老哪怕身為中極殿大學士,光靠俸祿,也應當是吃不起引鶴樓的。
“季老兩次見我,一次為我揚名,另一次為我出手,我還欠著他一首詩……今日去引鶴樓正好請他吃飯。”
陳執安心中暗想,卻又想到今日是季老相請,自己去結賬似乎又不合理,被恐傷了季老的臉面。
于是他也就不在顧慮太多,邁步朝著引鶴樓而去。
——
引鶴樓中。
季老頭發花白,往日里深邃清明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渾濁了。
他一身儒生長衣,頭戴高冠,顯出幾分高士之雅來。
與他相對而坐的,正是楊鶴引。
說起來,楊鶴引的年歲比起季老只大不小。
但楊鶴引的面容看起來就像是三十歲出頭的青年,唯獨眼神顯得有些滄桑。
季白、蘇枕雪這兩位弟子,并排跪坐在一旁,時不時為二人倒茶。
季承元看著楊鶴引,感嘆說道:“一別許多年,我已經垂垂老矣,只怕沒有幾日可活了。
可在看你,而越來越年輕了……想來沒有奄奄一息的大息拖累,你身上那些舊疾恢復了許多,又或者……修為更上了一層樓。”
楊鶴引看著遠處風流的黃龍河,眼神多了幾分唏噓:“大息終究是故國,我試圖力挽狂瀾,卻終究難挽大廈將傾……大息對我而言從來不是什么拖累,只可惜我并非大虞的仙士,年輕時便不曾上過騎鯨碑,修行確實有些成就,卻終究無法改變這天下大勢。”
他如此感嘆。
季老卻笑著說道:“能在那第九碑上刻字的人物,普天之下也不過寥寥十人,十個人刻了十四個字,老友……你便是其中之一,又怎能以‘有些成就’來自謙?”
蘇枕雪、季白低著頭寂寞聽著。
當季老提及第九碑上刻字的事,他們眼中也與有榮焉。
畢竟哪怕天下廣大,強人無數,能在第九碑上刻字的人,卻終究不過區區十人而已。
他們乃是刻字之人的弟子,也深覺自豪。
此時季老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季白、蘇枕雪,眼眸中又多了幾分感嘆。
“細數族譜,我霜渚州季家也是自二百四十余年前,從大息遷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