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十二月,已是隆冬。
秀霸山上凜冽的寒風裹挾著細碎的雪掠過,唯獨進不了四皇子的府邸。
這一場酒宴便在這場征戰中結束。
大虞六姓四位天才中有三位敗落之后,未曾回四皇子的莊園,就此入懸天京。
孟化鯉玄樓境界,卻敗給陳執安,令她心中氣惱,同樣入城。
回了四皇子院中的便只有蘇枕雪、七星公主。
甚至陳執安都不過遙遙行禮,青銅折桂與顯露在云端,陳執安踏足其上,端坐寶輿,消失在風雪中。
“先天境界,雛虎碑第五……”
七星公主面色蒼白,氣息紊亂,玄樓、元關都已負傷,傳來陣陣疼痛。
可她此時眼神有些復雜。
“大虞出了這樣的人物,卻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自然是好事。”乘天章飲下一杯酒,眼神中光芒閃爍:“陳執安乃我乘家臣子,這一代天才漸少,有陳執安這樣的人物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于你所擔心之事我卻也明白。”
乘天章嘴角露出笑容:“天下天才無數,可大虞皇族卻不過只有一個乘家,大虞圣人之位也不過獨有一人。
大虞國祚鎮器高懸,任憑這些天驕何其強橫,都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就比如那……”
乘天章未曾說完,眼神中閃過意味深長的神色,幾時時間過去,他卻不由再度搖頭感嘆:“先天圓滿,以一敵七,其中甚至有你、孟化鯉、蘇枕雪這樣的玄樓人物。
卻不知此時陳執安,比起年輕時候的魁星孰強孰弱。”
七星公主還回憶著陳執安那可怕的刀意劍氣,忽然想起在端闕王爺府上,她曾想要將陳執安收于麾下。
此事不過過去幾月,如今回過頭去,此事倒是令她有些羞恥。
如同陳執安這樣的人物……心中自有傲氣,又怎會輕易入他人麾下?
蘇枕雪沉默入座。
季白眼中終究帶出一些了然來。
“怪不得師尊看好這陳執安。”季白在心中感嘆。
“大虞誕生一位如同陳執安這樣的天才,算上那持玄子,此次換榜,雛虎碑前十竟然有了兩位大虞人士,也算是大虞脫去了當代孱弱的名頭。”
“不過可笑的是……除了皇室,雛虎碑上前四十,便只有這二人。”
“這陳執安往后只怕便是年輕一輩扛鼎人了。”
季白正在思索,此時那謝鳴雷站起身來,身后還有一位奴仆,扶著受傷的謝北圖。
謝鳴雷告退。
四皇子與這位玉闕人物客氣幾句,又派人送客。
謝鳴雷帶著謝北圖出了院子,上了馬車。
奢華的馬車車輪滾滾,朝著懸天京而去。
直至離四皇子莊園大概十余里之地,坐在轎中的謝鳴雷睜開眼睛。
他眼中有一道道水流蕩漾,眼里的瞳孔不知何時變做一道豎瞳。
豎瞳顫動,謝鳴雷皺起眼睛,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機。
“這陳執安毀了我在蓮夏州蓮花河畔的道場。”
謝鳴雷方正的臉上多出一些恨意:“也不知祖宗長輩究竟在謀算些什么,這陳執安不殺,勢必成為大患。”
謝鳴雷百思不得其解。
倘若陳執安弱小,他早已自行出手。
可如今陳執安身邊不僅有天闕人物護持,自身修為也強橫不凡,即便他年歲要大過陳執安一倍,也不過玄池境界,看今日陳執安以一敵七,戰而勝之……哪怕陳執安身旁沒有他人,自己也無法戰而勝之。
“算了……就看一看六姓長輩究竟在謀劃一些什么!
陳執安未曾執印就鬧出這般大的陣仗,執印之后不知要猖狂到何等地步。
等他張狂起來,便就是他死期將至之時。”
謝鳴雷冷哼一聲。
他前來懸天京就是為了避難,為了免于成為陳執安刀下亡魂。
現在陳執安回了懸天京,他自然要再回蓮夏州清源鎮,繼續自己的化龍術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