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早已將這些官職尋常的謝家長輩又或者年輕人,遣回了龍溪府。”謝宥心中這般想著。
謝琿慶和謝鴻亓也在此刻對視一眼。
謝琿慶拂袖,對陸鼎山笑道:“陸同知盡管前去拿人,若是拿到了便治他們的罪狀,我謝家人物絕不置喙……若是拿不到,陸同知也可以喝上一杯茶再走。”
謝琿慶親自為陸鼎山倒了一杯茶:“這茶乃是天山州的天靈芽尖,甘洌清香……乃是有名的好茶,陸同知喝過一杯便知此茶的不凡。”
陸鼎山聞言,眉頭不由皺的更深了。
他拍了拍手。
他身后許多氣息頓時分散,有人飛入謝家別院,有人探查謝家別院周遭許多個院子。
幾十息時間過去,已然有人陸續來報。
這些院子果然人去院空。
許多名單上的人物,早已經離開了懸天京。
陸鼎山神情肅穆,有些不知道自家左都御史趙崇之的立場。
按照道理來說,有官吏遞交辭呈,甚至離開懸天京,督察院不可能不記錄在冊。
可偏偏這趙大人全無提醒,任憑他們前來一遭……
“大人們的心思,實在難猜。”陸鼎山心中思索。
謝琿慶看到陸鼎山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些,又招呼陸鼎山:“陸大人,這茶可要涼了……”
陸鼎山抬起頭來,見到了謝琿慶和謝鴻亓的表情,忽而一笑。
他繼續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洛河紙:“看來這些官職低微,又或者年齡尚小,無業游蕩在懸天京中的謝家人物,都已經回龍溪府了。”
“如今這謝家別院中,只剩下一些確實安分守己的謝家人物。”
“看來這些小魚小蝦是抓不到了。”
陸鼎山話語至此,似乎還在自言自語:“那便只能抓一些大的了。”
大的?
謝琿慶、謝鴻亓尚未反應過來。
卻聽陸鼎山對著洛河紙,誦道:“謝琿慶,國子監御景大夫,大治十二年春,得一件大乾異寶,悠悠十年,謝琿慶大人親自采人丹祭祀……這些人丹絕大多數來自于懸天京以外,少數乃是大夫府上的丫鬟、小廝……十年耕耘,害性命只怕已然上千。”
謝琿慶猛然色變。
謝鴻亓眼神亦有變化,他正要說話。
卻又見陸鼎山抬起頭來,看向他道:“謝鴻亓!匠作府右匠史,謝鴻亓大人在河上州買下一座莊園,又在那莊園中種下一朵奇花,名叫靈炎花。
奇花盛開……籠罩四處山頭……其中山民逐漸人命凋零,逐漸斷子絕孫……可謝鴻亓大人那煉器的玄火卻越發全面,即將晉為天火!”
陸鼎山一字一句,說出這二位大人的罪狀!
謝琿慶和謝鴻亓氣息紊亂。
謝鴻亓那神通火焰再度燃燒,鋪展于天空,威勢駭人。
謝鴻亓怒氣沖沖,道:“陸鼎山,我乃是匠作府右匠史!乃是三品的匠師!
按照大虞官制,等同于當朝從四品的實職!
琿慶兄亦是皇命親賜的國子監大夫,地位尊貴。
我等二人如此官職,你一個督察院指揮同知,究竟有何權柄前來拿人?”
謝琿慶眼瞼微垂,也說道:“我等二人身上,尚且還有補服,還有印鑒!官職、補服、印鑒不除,圣人無有旨意,督察院憑什么拿人?”
他說話時,身上一陣陣紫色霧氣升騰,化作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