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并不覺得有何屈辱……
“十月之后,懸天京中只能仰視陳執安的年輕人物,不僅僅只有我……所有那些赫赫有名的天才同樣如是。”
“陳執安乃是妖孽一般的人物,敬畏妖孽,稱不上是什么恥辱。”
謝宥自言自語。
而陳執安不曾與陸鼎山一同行動,卻也未曾回青蓮縣。
而是一路去了大理寺,又去了懸天京中龍門街。
龍門街尾,一座兩進的宅子正在幽靜處。
紅磚綠瓦,雕欄畫棟,顯得頗為雅致。
這宅子雖然不過兩進,但卻位于懸天京地段最好的龍門街上。
這龍門街上,有許多皇家府邸,就比如端闕王爺的王府,又或者七星公主的別院。
能在龍門街上置辦產業,哪怕只是一棟兩進的宅子,也足以自傲。
大理寺少卿何觀便是如此。
他年紀不大,不過四十有二,比起那些赫赫有名的天才,其實也大不到哪里去。
他本出生于一介寒門,家門氏族早已沒落在藏鼎州。
若無意外,再過二三代。
就所謂寒門,便會徹底與平民百姓一般無二。
可偏偏藏鼎州的寒門,除了他何觀。
他科舉入仕,又展露出非凡的修行天賦,甚至贏得了上原盧氏家主盧清和之女的垂青!
且先不提過程,他最終以寒門出身,迎娶上原盧氏的嫡脈女子,成為上原盧氏的女婿!
自此之后,他更是一步踏上平川,無論是修為又或者是仕途都在同輩人物中一騎絕塵。
哪怕他比不上镕天將軍,比不上大虞六姓頂尖人物。
可他終究修成了玄府境界!終究擔任了大理寺少卿這從四品的實職,手握大權。
正因有如此底蘊,他才能夠在龍門街上置辦產業,才能夠以王侯為鄰!
此時,何觀正在自家院中觀賞美人舞蹈。
這美人乃是紅葉樓中的當家花旦,身著一襲如火紅衣,翩翩舞動,便真如一團燃燒的紅葉。
何觀夫人回了上原府探親,并不在院中,所以何觀才能夠無所顧忌。
他喝了好幾杯酒,臉頰泛紅,細長的眼睛中時不時閃過一些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有幾杯酒入肚,他正要招呼那花魁上前來。
忽然有大理寺黑衣自朦朧的黑夜中顯露行跡,在他耳畔耳語。
何觀頓時皺眉。
“你說陳執安借著陸吾鑒下令,督察院出手……已經拿了謝家九位人物?”
“回稟大人,這九位人物分別是……”
那黑衣稟報。
何觀本來似乎并不在意,可當他聽到黑衣口中一個個名字,神色頓時大變!
原本臉上的紅暈,此刻也已經蕩然無存。
“難道是圣人下令?否則這陳執安哪里來的膽子?
竟然一連抓了兩位從四品的高官!被督察院拿下的人物中,只怕沒有六品以下的人物。”
何觀百思不得其解。
朝堂自有朝堂的規矩,從四品!即便只是散階,即便只是勛官,已然可稱尊貴之列。
“必然是圣人授意!執印本來就是圣人手中一條鞭子。
圣人心思所動,這鞭子便鞭笞向何方。
陳執安就算真就長了兩個膽子,也不敢隨意拿從四品的人物。”
何觀心中暗想,神色變得陰沉起來。
他與這陳執安……可有許多仇隙……
正在何觀思索之際,黑夜里如同潑墨一般的云霧忽而開始翻滾。
何觀挑眉,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