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這世間亂了,支撐起大虞的世家門閥亮出獠牙,你會第一個死。”
神蘊便如流水,在陳執安耳畔流淌而過。
陳執安臉上笑容依舊,目送王靈住離去。
“陳大人,共計抓捕謝家十七人,王家、盧家、藏鼎周家、天山齊家、河上元家……等等十二個世家,共計二十三人。”
一夜時間,共有四十人被陳執安抓捕入獄。
而且這些人可并非什么尋常之輩,不僅都出身名家,或大或小也在朝中擔任官職。
其中甚至有何觀、謝鴻亓、謝琿慶這等人物。
龍門街上的貴人們沉默,一時間不知這是陳執安初得權柄,自作主張,還是圣人、宋相的計劃。
他們只知道陳執安這頭年輕的猛虎,終于亮出獠牙。
陳執安輕輕點頭,吩咐說道:“按照他們的罪責,按照大虞律法,通知大理寺、刑部再加上督察院三堂會審。”
陸鼎山有些猶豫,道:“抓捕的都是些世家人物。
大理寺、刑部許多官吏也都出身世家,這三堂會審只怕有困難。”
“那就暗中調查前來會審的官吏。”陳執安渾不在意的說道:“都當官了,誰身上干凈?
這案子審不下去,那就再開會審,改成審他們。”
陸鼎山有些發愣,一時間不知陳執安是在開玩笑,還是真想如此。
“是不是有些胡鬧?”陳執安轉過頭,笑著詢問陸鼎山。
陸鼎山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陳執安笑道:“少年人得了權柄,總不能穩扎穩打……盛氣一些、跋扈一些,耀武揚威,摘一摘大虞官吏的寶冠,踢一踢路過的野狗,留下一些把柄,真正的人物們才有發揮的空間。”
陸鼎山有些恍惚的點頭,離開了。
陳執安卻并未回青蓮縣,而是悠哉悠哉走出龍門街,去了東街宋相院中。
宋相年老,整日就在火爐前休息,也極少上朝。
他見陳執安來了,又從袖中拿出幾枚橘子擺在火爐上。
“你要喝茶便自己倒,這冬日的困乏越來越重,我有些起不來身了。”
宋洗渠開口。
陳執安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忽然詢問宋洗渠:“我這陣仗是否太大了些?”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宋洗渠道:“那何觀入獄應當會令許多人出乎意料,接下來幾日彈劾你的奏折,只怕會淹了幾座府閣。”
陳執安喝茶,又說道:“圣人愿意讓我執印,必然是盼著我能鬧出一些動靜來……”
宋洗渠點頭:“你現在諸多光環加身,乃是大虞第一少年天才,跋扈一些也是應當……這些人身上的罪責早已壓在督察院許久……血祭道真會令龍脈污穢,對于無辜百姓而言也并不公平。
如今你已起勢,也該敲打一下他們了。”
陳執安頷首,眼珠一轉,又詢問說道:“你之前與我說過,大虞六姓還有許多世家掌控著諸多龍脈。
龍脈對于國祚乃是重中之重,大虞龍脈一百四十六處,卻只有九十二處在朝廷掌控中……卻不知這些龍脈究竟有何作用?”
宋洗渠拿起爐火上的橘子,又親自剝皮,遞給陳執安。
被火爐炙烤過的橘子入手,頗為燙手。
“龍脈誕生靈氣,養育天下。若能掌控龍脈,其中的妙用數不勝數。
只可惜我大虞許多世家,又或者如同道玄宗、素神山這樣的宗門,都不曾徹底駕馭、掌控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