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公主下了逐客令。
魏離陽終于轉過頭來,看向玲瓏公主。
他白皙的有些過分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來,搖頭說道:“玲瓏,圣人已經下令……甚至有龍府三千鎮龍軍前來迎駕。
有龍府那條惡龍近些年來異動連連,我久在懸天京多少算得上一個擅離職守。”
玲瓏公主莫不作聲。
她不愿意隨著魏離陽前去有龍府。
魏離陽臉上笑容依舊,就這般凝視著玲瓏公主,直至十幾息時間過去。
魏離陽忽然湊近兩步,輕聲開口說道:“你以為拖著……這件事情就會不了了之?”
他臉上笑意盎然,眼神頗為柔和,可這一句話卻顯得十分冰冷,甚至之后的話更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你拖了兩年有余,這兩年以來你自命清高,始終住在這懸天宮中。
可是現在……你終究落入了我手中。”
“你不喜歡我做許多事,比如不喜歡我那些玩物,又或者不喜歡我的畫作。
但到了有龍府之后,我會親自在你身上作畫……”
“放肆!”玲瓏公主怒意勃發,眼神中殺機必露:“魏離陽……現在你可還在懸天京中,你這等妖鬼便是被人砍了頭,只怕也無一人惋惜。
你以為能夠活在這皇宮中的女人,便都是擺放在宮中的洛神紙,任憑你撕扯、作畫?”
玲瓏公主一反常態,眼神冰冷到了極致:“小心你的腦袋。”
魏離陽側過頭,笑容不減:“皇室威嚴自不必說,可是玲瓏,你莫要忘了你與我成過親,我是你的駙馬,我是你的夫君!
在這大虞天下,除了圣人之外,我便是你第二重天。
于情于理,無人會助你摘下我的頭顱……”
魏離陽說到這里,眼中閃過一道光,他揚起下巴,又看向四周:“我雖然遠在有龍府,卻也知道懸天京中發生了什么事。
那陳執安為你作畫,幾次三番出入玉芙宮,你與他獨處,甚至你專程女扮男裝出宮,只為尋他看一看懸天京中的花燈。
陳執安……確實是個人物,可是他摘不下我的人頭,也攔不住你前去有龍府。”
他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牙關以內,舌頭鮮紅:“因為想要讓你去有龍府的可并非只有我。”
玲瓏公主深吸一口氣,心緒似乎逐漸平靜下來,她便如同趕蒼蠅一般,再度擺了擺手:“滾吧。”
魏離陽不再多言,轉身出宮。
玲瓏公主站起身來,命人打開東堂大門。
玉芙宮中的池水結了冰,宛如一面巨大的銅鏡,將許多花草倒映其中。
柳枝在寒風中瑟瑟搖曳,像是一個無助而又瘦骨嶙峋的美人。
“公主。”玉絮奴低聲說道:“是否要去請……”
玲瓏公主轉頭看了她一眼,玉絮奴不再提及那個神秘的名字,卻又忍不住說道:“我聽說陳……陳將軍以雷霆手段,捉拿懸天京中世家人物四十位。
其中甚至有大理寺少卿何觀,有匠作府右匠史這等人物。
公主,陳將軍已然非同尋常,若是他……”
玲瓏公主再度打斷了玉絮奴,搖頭說道:“我細想了許久,這終究是我的事。
便如同魏離陽所說,我與他確實是夫妻。
陳執安剛剛擔任執印,又以什么立場相助于我……
更何況那三千鎮龍軍已然駐扎在北郊,二三位玉闕修士,恐怕壓不過這只鎮壓惡龍的軍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