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如此離奇……”
陳執安若有所思。
他對于椒奴的天賦早有所知。
椒奴剛剛踏上修行之道,便可以一眼看穿玄功妙法的不足之處,可以修改功法,讓功法更加合理。
甚至她刻意壓制自己的修為,不過真元境界,便已經能夠徹底參悟紫清玄微闡真之玄妙,認清這一門道玄宗功法乃是一門玄妙天功的組成功法之一……
這足以證明椒奴的不凡。
而且……能夠被南流景引渡前來懸天京的人物各有不俗。
老黃梁乃是真正的造化人物,而且并非一般的造化強者。
扶廷君是一條真龍,在天下龍屬之中位格頗高。
林聽并非出身名門,區區大乾柴薪,如今卻能夠位居雛虎碑第三,僅次于大乾皇子乾元極,以及那位伏長生。
由此三人,也可知椒奴必然不是尋常人物。
陳水君得悟四時蟬,踏入造化境界,李音希道果身份暴露,引來天下強者覬覦,也引來大乾眾多人物。
椒奴被路過的強者看中,倒也并非太過離奇。
真正讓陳執安覺得離奇的是椒奴口中,那一處同時有明月、烈日高懸的天地。
明月烈日懸空,卻并無朝升夕落,這實在令人驚訝。
“也許是一座道下仙宮?”
陳執安想起諸多傳聞,心中暗暗揣測。
“時值現在,我每日只在山上修行,一應修行資糧,都是由那山下玄門供給,閑暇時候我還可以去山下幾座城池游玩閑逛,無人約束于我。
只是不容許我出那【崖海郡】。
這幾月以來,我的修為也突飛猛進……而且,每過十日便會有人親自送來一本天功典籍,供我研讀參悟。”
陳執安聽了許久,聽到椒奴有如此機緣,也不用為她高興,由衷說道:“能夠肆意修行,肆意閑逛,總比以前在那……大戶府中更好許多。
既然如此,便仔細修行,精進自身便是。
闿陽闕中有紫氣黃庭相助,你修行的速度還能更快許多。”
椒奴聽到眼前長安公子這番話,眼神卻暗淡下來,搖頭說道:“早在我年幼之時家中遭遇變故,便知這天下可沒有平白的好處。
受了恩惠,便要付出代價,扛上責任。
有時候這些責任、代價會讓你家破人亡,會讓你一落千丈。”
“那神秘強者帶我前去大乾,他卻始終未曾露面。
山下玄門供養于我,修行資糧一應不缺,可那些玄門長老看一下我的眼神,卻帶著狂熱,帶著……貪婪。”
椒奴深吸一口氣,她就在掖庭宮中,身旁人出出進進,經歷大難,早已見過百樣人。
又因為身上擔負著罪責,乃是掖庭宮中的罪人,揣測大人們的心思眼神,對于椒奴而言并非是什么難事。
所以當那些玄門長老以耐人尋味的目光看著她,椒奴故作輕松之余,便越發擔憂。
“樊籠之后又是樊籠。”椒奴抿了抿嘴唇。
陳執安低頭想了想又抬起頭來,神色倒是頗為輕松。
他轉頭看向南流景,看向闿陽闕,對椒奴開口說道:“便如你所言,白玉京乃是神秘之地,白玉京主神秘無比。
我曾向白玉京主祈求,白玉京主為我架設無矩橋,引不知幾萬里以外之人,入我之世!
椒奴,你我同被南流景選中,何不也向白玉京主祈求?
倘若白玉京主應允,讓你元神得入廣寒樓,也許可以踏過無矩橋,徹徹底底脫離樊籠。”
陳執安聲音平靜,循循善誘。
椒奴眼睛一亮,轉而看去,卻見遠處白云消散,靈氣蒸騰之間,一座高聳的樓閣出現在虛空。
樓閣最頂上,兩座橋梁各自延伸而出,探入虛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