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陳執安睜開眼睛,身上流轉的真元漸漸平息。
他站起身來,身上筋骨噼里啪啦作響。
“比起真元修為,如今有了許多靈丹妙藥,我的肉身修為而越發強大了。”
他搖了搖頭,邁步走出院子。
“且莫心急。”
陳執安在心中自言自語,鬼使神差之下,又踏足虛空,一路飛入懸天京。
他來到黃龍河畔。
此時已然到了冬日,天山有些冰川開始消融,黃龍河水勢越發磅礴,轟鳴作響。
陳執安站在西郊一座橋上,低頭看著這黃龍河。
黃龍河水滔滔而去,一路行過二十七個州府。
還記得陳執安剛剛前來懸天京之時,他便站在黃龍河畔,觀黃龍河之勢,而精進刀道修為。
時隔將近一年歲月,黃龍河猶在,懸天京中的一切,乃至廣大大虞,其實并無什么變化。
“執印之權柄,說到底,還要依托于我的修為。”
陳執安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懸天宮。
懸天宮中那看似昏昏欲睡的昭伏皇究竟有何籌謀,他并不知曉。
他只知道……目前昭伏皇對于他的一切,都并無什么限制。
這大約意味著……昭伏皇還需要自己做一些事。
就比如自己前往南方九州,砍殺一通,挫一挫天下世家門閥的傲氣。
又比如自己在懸天京中斬殺四十個世家人物,讓這些世家門閥知道,他們的人也會被砍頭。
“卻不知我所為,對于朝廷,對于太淵殿中的昭伏皇,究竟起了什么助力。”
“那大虞六姓,是否前去與昭伏皇請求……一旦去了,便意味著要對朝廷妥協。”
陳執安想到這里,嘴角露出些許笑容。
“值此亂世,要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才可以保全自身。”
“不過,任憑我如何天資縱橫,我一個人的價值,總不可能超越大虞六姓,超越天下世家。”
“所以在昭伏皇得到他所求之后,便是我失去價值的那一日。
甚至……因為我透露出來的言行、所作所為,也許還會被昭伏皇忌憚。”
迎著來自黃龍河河面上的風波、水汽。
陳執安思緒越發清透。
“懸天京中強人無數,許多人只是端坐在高位,低頭看著我們打打鬧鬧,時至如今……根本不曾出手,也不曾透露自己的底蘊。
就比如宋相、大虞魁星,就比如國師……又或者那安國公。”
陳執安思緒及此,轉頭看向北方。
那里一共有兩座樓閣聳立!
一座樓閣高數百尺,燈火璀璨,高可摘星,正是那望星宮!
而另外一座樓閣,同樣極高,偌大的懸天京無數建筑,無數樓閣里,他稱得上第二高。
這座樓閣,便是持天樓!
“宋相曾說……安國公便如同一朵籠罩大虞天下的烏云,烏云中棲息著兇猛妖獸,對這天地虎視眈眈!
可我前來懸天京中一年光陰,安國公對于天下絕大多數事,都置身事外。
與大虞六姓之間的聯系也稱不上密切。
如此人物……看似悄無聲息,卻又好像名震天下,倒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