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番交談,陳及冠也了解了兩位同窗的身世。
徐錦書乃是地主之子,徐有財是白馬鎮遠近聞名的地主,家中良田幾百畝。
聽說還花錢捐了一個員外,步入鄉紳階層。
而張銀寶則是商人之子,生意做的可不算小。
聽他說,生意已經做到了縣城,家中有書鋪,酒樓,點心鋪子。
怪不得長得白白胖胖的,人家從小就不缺油水。
而這種白白胖胖的小子,是大人最喜歡的,看著像是福娃娃,喜慶得很。
當他們問道陳及冠的身世時,陳及冠大大方方道:“家父陳青云,于三月前仙逝,如今家境窘迫,全靠阿姐和姐夫操持。”
“陳先生?!”
徐錦書驚呼一聲,嘆一口氣,“冠弟,請節哀。”
陳及冠擺擺手,“不妨事,我已看開,只是閑暇之時,不免悼念家父,這個硯臺,便是家父遺留下來的,以便讓家父時刻督促。”
短短幾句話,便將他好學、孝順的形象立起來了。
果然,徐錦書和張銀寶肅然起敬,朝硯臺拱手,“冠弟,不愧是先生之子。”
徐錦書更是感慨,“當初家父本想讓我拜陳先生為夫子,可惜,天不遂人愿。”
張銀寶認可點頭,“陳先生的才名遠近聞名,差點便能中舉,實乃我等讀書人之楷模。”
陳及冠表面波瀾不驚,心中卻是愕然,沒想到秀才爹的名聲這么大。
他回道:“周夫子同樣是極好的人,我等有如此良師教誨,必定有所成就。”
兩人附和點頭,“冠弟所言有理,我等當日日勤勉,不負師恩。”
“叮鈴鈴......”
許伯來到院子,敲響手中銅鈴,提醒諸位學子到了研習功課的時間。
略微嘈雜的學堂頓時落針可聞,陳及冠拿出《大學》,開始看了起來,每次自己有所感悟的時候,就用炭筆在線裝白紙上記錄下來。
他舍不得用毛筆,畢竟墨水可不便宜,能省則省。
再說毛筆寫出來的字雖然好看,但是書寫的效率太低,不方便記錄。
等待好一會兒,夫子依舊不見蹤影,陳及冠疑惑抬頭。
張銀寶小聲道:“夫子總是先去丁班教學,約莫半個時辰后會來到丙班。”
陳及冠了然點頭,整座學堂就只有一位夫子,當然不能同時照顧到四個班級。
其余時候都是許伯在屋外巡邏,將學子的動向記下,好匯報給夫子。
還好私塾的學生并不是很多,攏共不到二十名學子,畢竟讀得起書的人家是少數,更別說是在農村這片地界。
陳及冠不再多想,繼續埋頭學習,他前世好歹是個研究生畢業,自學能力還是有的。
等周禮平手持戒尺,邁著四方步走進學堂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五名學子規規矩矩盤坐在書桌前,安靜研習功課。
他多掃了陳及冠一眼,暗自點頭,對學習氛圍很滿意。
周禮平踱步到講臺上,手中戒尺輕輕放在課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五名學子抬頭,連忙起身,拱手行禮,“見過夫子,夫子福泰安康。”
周禮平同樣行禮回應,“諸位學子安好,愿你們文道順暢。”
各自見完禮,周禮平手持戒尺,腰背挺得筆直,“徐錦書。”
徐錦書打了個激靈,下意識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