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的三月。
田野里,沉睡了一冬的野草蘇醒,從松軟的泥土中探出嫩綠的腦袋。
它們挨挨擠擠,相互簇擁,織就了一張無邊無際的綠毯,微風輕拂,綠毯陣陣漣漪。
河畔邊,垂柳依依,細長的柳枝上綻出了點點新綠,如翠玉般溫潤。
細長的柳枝隨風搖曳,輕拂著水面,漾起一圈圈細小的波紋。
偶爾,一只翠鳥從枝頭掠過,箭一般射向水面,叼起一條小魚,又迅速飛回,留下一串清脆的鳥鳴。
天空中,一群群黃鶯在自由翱翔,歌聲婉轉悠揚。
山野里,各種花兒競相開放,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桃花、杏花、梨花爭奇斗艷,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芬芳。
蜜蜂在花叢中忙碌地穿梭,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構成了一幅生機勃勃的春日圖。
陽光正好,不燥不熱,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春風徐徐,好似在撫摸人的臉頰。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道也。是故君?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慎其獨也。”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皆中節,謂之和。”
朗朗讀書聲在院子里響起,穿著一襲青色長袍的陳及冠一手背在身后,一邊手里拿著書卷。
一邊行走一邊用官話朗讀,眼神卻沒有落在書上,而是看向遠方,眼里若有所思。
“冠哥兒,歇歇吧,來嘗嘗阿姐做的酥肉。”
挺著肚子的陳招娣一手撐在門框上,一邊親切呼喚。
陳及冠站定腳步,轉身走過去,從阿姐手里接過金黃的酥肉,“嗯,阿姐,十分好吃。”
酥肉在古代是絕對的稀罕吃食,是將五花肉切成小塊,加上豆粉,雞蛋,清水,攪合以后放入油鍋炸出來的。
口感酥香脆嫩,肉香撲鼻。
陳招娣聞言眉眼彎彎,“俺炸了許多,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陳及冠扶著阿姐坐在藤椅上,有些擔憂的看著大姐的肚子,“阿姐,不若請個郎中坐在家中,可好?”
古代的生產條件真的一言難盡,新生兒的夭折率太高了,讓他心生惶恐。
陳招娣滿臉不在乎,“浪費這個銀錢作甚。”
陳及冠不認同看著她,“咱家又不缺這幾分銀兩。”
陳招娣很享受小弟對自己的關心,但還是輕聲道:“你的錢是有大用處的,再說了,村里沒誰生孩子要請郎中的,平白鬧了笑話。”
陳及冠無奈看著她,阿姐別看柔柔弱弱,但在有些事情上主意很正,誰說她都不聽。
陳招娣慈愛摸著自己的肚子,“冠哥兒,你幫我想個名字可好?”
“那阿姐想要女娃還是男娃?”
“當然是男娃。”陳招娣理所當然,哪個女子喜歡生丫頭,小子才是一個母親最大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