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哥兒,有恙否?”周禮平關心問道。
陳及冠搖頭,他就站在五十步外射了幾箭,連山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如何會有事。
周禮平松了一口氣,贊嘆道:“冠哥兒當真勇猛。”
周云文點頭,眼睛亮亮的,“冠哥兒若是從軍,想來也是漢武士子。”
漢武德士子也是讀書人,但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是上馬平天下,下馬鎮朝廷之人。
陳及冠笑笑,“快下雨了,回馬車吧。”
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風頭,萬一要是別人把這事傳了出去,雖然有名聲,但是也有后患存在。
上了馬車沒一會兒,蘇虎也將箭矢回收,擦洗干凈后,一臉興奮回來。
轟隆!
一聲悶聲響起,不一會兒,嘩啦啦的雨聲傳來,大雨頃刻而至。
咚咚咚。
馬車被敲響,打開布簾和小窗子,一個身高雄壯,戴著斗笠的昂藏大漢站在外面,抱拳道:“平安鏢局五當家,王魁,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陳及冠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不知諸位兄弟傷亡幾何?”
王魁心里感激彌漫,同時面露悲傷,“足有三名弟兄身隕,若不是公子,今日我等說不得全要魂歸地府,大眼不言謝,日后公子但有所需,盡情吩咐。”
陳及冠沒放在心上,“收斂尸身,盡快啟程,免得后患無窮。”
王魁點頭,招呼一聲,鏢局緩緩啟程,不過他卻沒走,而是跟在馬車身邊。
他抹了一把臉上混著和血的雨水,“公子,此次匪徒乃是黑狗寨的匪徒,官府賞銀二十兩銀子,頭顱已經割下,用石灰裹好,稍后我便給公子送來。”
陳及冠眼皮抽了抽,二十兩銀子雖然好,但他現在也不缺銀兩,不想惹禍上身,“不必如此,此番多虧你等,你們自去領了賞銀,好生慰問逝去之人便是。”
王魁目光尊敬,心想不愧是讀書人,再次抱拳,“公子高義,但無功不受祿,若是公子嫌麻煩,我等可將賞銀送上門。”
陳及冠嘆一口氣,“隨你。”
王魁又道:“方才兄弟們搜刮匪徒,取得碎銀三兩,以及銅板七百三十二文,外加刀劍數十,瘦馬一匹,待雨停歇,我便給公子送來。”
陳及冠啞然,他真沒想到這一茬,這就是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但這點兒三瓜兩棗他拿來何用,更別說那二十多把刀劍了,完全就是燙手山芋。
最有用的應該是那匹瘦馬,他現在得了童生功名,想來以后會在縣學就讀,正好有買一匹馬的打算。
但這匹矮腳瘦馬他有些看不上,現在不缺銀錢,他也不想委屈了自己。
想了一下,便道:“路途遙遠,多有不便,可否將這些物品折算成銀錢?”
王魁愣了一下,旋即點頭,“這是自然,既如此,公子好生歇息,我不叨擾了。”
陳及冠點頭,放下布簾,閉上雙眼,一邊傾聽外面的雨聲,一邊回想剛才的場景。
他心里有些奇怪,聽說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心里會產生不適感,為何自己沒有?
難不成,自己其實天生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