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陽高照，天地一片白茫茫，秋風裹挾著泥土青草的芳香。
馬廄里，陳及冠穿著一身略微破舊的細布衣裳，手里拿著一個豬毛刷子，蹲在青驄馬旁邊，認真給他梳毛。
清水潑在馬匹身上，皮毛浸濕，棕色馬鬃更是綢緞。
隨著刷子梳動，毛發間的污漬隨著清水流到地面，青驄馬舒服的不斷搖晃馬尾。
陳及冠吐出一口濁氣，用手帕將口鼻捂住，不顧臭味，繼續給青驄馬梳洗身體。
買到青驄馬的第一時間，他就想去縣城外面騎一圈，他想騎馬已經很久了。
可是青驄馬這段時間在前主人家里過得很不好，一連許多天沒有飽腹，只能牽回家讓它大快朵頤。
另外青驄馬身上的味道有些大，有輕微潔癖的陳及冠實在是忍受不了，便換了一身衣裳認真給它沖洗。
本來是想換一身粗布衣裳的，這樣弄臟了也不心疼。
可在柜子里翻來找去，發現阿姐早就把自己的粗布衣裳裁剪另做他用，剩下的衣裳要么是細布，要么就是絹布。
無奈之下，只能找了一身最破舊的細布衣裳穿著。
說是破舊，其實只是有些褪色而已，連個補丁都沒有。
洗了足足一個時辰，這才把青驄馬刷洗干凈，順便將馬廄收拾好，讓它站在陽光下，等待皮毛曬干。
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嫌棄皺眉，往后院走，喊了一聲，“阿姐，有熱水沒有，我想沐浴，身上太臭了。”
陳招娣正在刺繡，聞言走出來看了他一眼，笑道：“都說讓你姐夫去弄了，你本就愛干凈，哪里能做這些事。”
雖然語氣有些埋怨，但她還是往灶房走去，準備給他燒一鍋熱水。
陳及冠拿出自己的茶具，泡了一壺茶，沒有繁復的沏茶，過程太繁瑣了，現在他也沒什么心思講究風雅。
飲了一杯茶水，拿起一塊糕點，來到灶房，送到阿姐嘴邊。
陳招娣寵溺看了他一眼，張開小嘴，將糕點含住，“餓不餓，要不阿姐給你煮碗陽春面？”
陳及冠搖頭，“不了，等到中午用飯，對了阿姐，我同窗晚上回來我家聚餐，你可莫要忘了。”
陳招娣點頭，“俺一直記著，上午就去把肉菜買全了，不會虧待你同窗的。”
陳及冠嬉笑一聲，難得露出這個年齡該有的小孩子姿態，“阿姐，你真好。”
陳招娣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樣，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
熱水燒好，陳及冠躺在澡桶里，泡了好一會兒，干脆把自己的頭發也給洗了。
穿了一身絹布長袍出來，阿姐手里拿著細葛布，將他頭發上的水漬擦干凈。
吃過午飯，頭發還沒干，他便坐在前院的石凳上，手里捧著一本書籍，認真看著。
阿姐坐在一旁，忙活刺繡，不時抬頭看一眼小弟，眼里充滿溫柔。
姐夫蘇虎則沒在家，他閑不住，每天都想著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活計，哪怕能得到幾個銅板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