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露出迷茫的表情。
他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為身為伊賀眾里的高手整個東海道包括更遠地區他不知道的的事情實在很少。
但“忍者”這個詞語他的確沒聽說過。
上杉澈也搞不懂了:“你不是說你是伊賀眾,那可不就是伊賀忍者嘛!”
“伊賀眾歸伊賀眾,‘忍者’是個什么玩意啊!”
上杉澈并不知道——實際上“忍者”這詞語是在江戶時代才被發明流傳開來的。
現在他對白石說這個,無異于和這時代的人講什么“步坦協同”“制空權的重要性”一樣完全沒有意義。
白石撓了撓雜亂到可以當鳥窩的頭發,咧咧嘴:“不說這個了!總之,身為伊賀眾高手的我知道這個天下的很多情報和消息,和你這個隱居了這么久的陰陽師不是絕配嘛!”
上杉澈點頭——這話沒錯。
“那我就認你當老大了!”
白石三兩口把手上的餅干吃完,又眼疾手快地拿了一塊過來,結果不出意外地被塑封包裝給難住了。
但他沒有叫上杉澈幫忙,似乎是想自己和這塊壓縮餅干的包裝較一番勁。
上杉澈看了好一會兒,實在看不下去了之后同樣拿起一塊餅干,然后在他的眼前慢慢撕開,最后將餅干慢慢送入嘴中。
嗯,實在是不好吃。
而裝作低頭,實則偷偷用余光瞥著上杉澈動作的白石很快也便有樣學樣地撕開了包裝。
他邊吃邊說著:“老大唔唔……以后我就跟你吃飯了!”
上杉澈聽到后笑了一聲,將剩下的壓縮餅干收回儲物背包之內,只多留了一塊給白石,心想后面這句才是重點吧。
等到白石又是三兩口吃完壓縮餅干,然后連掉到地上的碎末都沒放過后,他才忽然發現上杉澈給他的裝水的容器似乎也不太一般。
白石將手中已經被撕掉了包裝的礦泉水瓶舉起,細細打量著這透明的,十分輕便好看,又沒有絲毫異味的儲水瓶。
南蠻貨,絕對是頂好的南蠻貨!
他屏住了呼吸,不斷地用視線反復打量著礦泉水瓶,
“這瓶子……少說能賣個幾貫甚至十幾貫錢吧。”
在戰國時代,所謂的“一貫”基本上指的就是“一市貫”,也即八百四十文錢。
八百四十文錢的購買力在這個時代可不算低。
如果光是用來買豆制品和能入口的米的話,八百四十文絕對能滿足一個人幾乎一整年的基本生存的需求。
而現在,他手中的這個輕若無物的瓶子,至少能賣上好幾貫錢,讓他瀟灑少說幾個月乃至更久了!
如果行情好的話,說不定他身上的裝備都能換上一整套!
上杉澈絕沒有想到,剛剛才認他做老大的白石居然因為一個區區的礦泉水瓶就生出了單干的念頭。
白石小心地捏了捏礦泉水瓶,在發現它居然會因為自己手指的用力而凹陷下去時連忙松開手指,又在見到瓶身回彈后震驚地瞪大雙眼。
白石看向走到倉庫門口處,似乎沒注意到他的上杉澈,連忙將礦泉水瓶偷偷塞進了兜里。
——要不,現在就逃?
白石正這樣想著,就冷不丁地感到一陣幽幽的視線打在背后。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回頭,便見到了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笑瞇瞇的二尺大人。
白石頓時打了個激靈!
是了!他怎么還把這妖怪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