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假面扣上。
形態轉換——妖魔化身·白般若!
霎時間,一股幽冷,威嚴,神秘的氣息自那陰陽師澈的身上散發開來,令達摩渾身發冷。
天穹上,半死鳥們復述的話語卡殼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半死鳥們開始了下意識移開目光,卻又因為命令而不算將視線移回的指令沖突。
視劫蟲群也開始蠢蠢欲動,其中有些甚至已經向上杉澈發動了能力,然后獨自因反噬而亡。
“鬼神……”
苦縛緩緩開口,黃白布帶下的渾濁眼瞳中出現一抹震撼。
他的聲音有些發抖:“我曾同冕下游歷四海,卻只在鬼神身上見到如是氣息。”
疥坊主同樣感受到了這抹氣息,但他強行不屑道:“區區一人類而已,又如何能同神秘莫測的鬼神搭得上邊?”
“依我看,只是披著層虎皮罷了。”疥坊主嗤笑,“陰陽師的小把戲,你我也不是沒有見過。”
這時,苦縛幽幽道:“可如果,他不是呢?”
“天地間的靈氣本就稀薄無比,人類之中的陰陽師也不過玩弄戲法而已……我之前可從未聽說能夠掌控雷霆的大陰陽師的崛起事跡。
這大陰陽師就好似從地里長出來那樣,這難道不奇怪嗎。”
等到苦縛說完,疥坊主才重新與那面孔肅冷,已經拔出腰間蒼白刀刃的白般若對視,
“你的意思是,那大陰陽師澈是偽裝成人類的鬼神?”
在這股氣息的籠罩下,苦縛感到身子都僵硬了不少:“恐怕活了數百年以上也說不定。”
“但若澈是鬼神,又為何要輔佐那名為今川義元的人類……”
說到此處,就連最強的疥坊主心中都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鬼神啊。
那可是連尊貴的冕下都要給予幾分薄面的恐怖存在。
苦縛搖頭:“鬼神的所思所想,又豈是我等能夠猜透?”
“好了,兩位施主。”
達摩淡淡開口。
“敵人尚未攻來,只是換了副裝束而已居然就讓兩位膽戰心驚成如是模樣?”
他平靜地盯著那一言不發,只是朝他們舉起了刀刃的白般若,
“病苦施主交代兩位拿下吉田城,澈則想要奪回吉田城,如此一來便是要與那位不死不休,是又不是?”
“是如此……”
“那為何還要商談猶豫呢?”達摩不解,“難道那澈會因兩位的遲疑與恐懼之心就手下留情嗎?”
“達摩大師,你沒見過鬼神,你不懂……”
苦縛見到那蒼白的領域不斷擴張,如今都快要蔓延到他們的腳底了。
達摩緩緩道:“貧僧只知曉,若兩位施主抱以這等心態迎戰,其結局自是無需多言。”
“好了!”
苦縛渾身都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抬腳邁入了加賀清光的別離之殤領域之中。
劇烈的灼燒聲中,苦縛沙啞道:“疥坊主,大師,我先上去交涉一番再做……”
“不,不用了。”
上杉澈寡淡的聲音響起。
雷光的咆哮與風聲的呼嘯隨后而至,將大片不遠處的視劫蟲化為齏粉。
蒼白的刀芒自右上至左下在苦縛堅韌異常的肉體上浮現開來,將他剩余的話語與身體盡皆一分為二。
熾烈之氣,蒼白之色,無形之火,靛青之雷一同迅速地自傷口蔓延而出,將話尚未說完的苦縛吞噬殆盡。
天然理心流·二階下!
未曾想到第一個擊殺居然如此輕易就到手的上杉澈,不解地皺了下眉。
他還以為,這是陷阱呢。
因為,怎么可能有妖魔在明確地注意到了別離之殤的領域之后還回抬腳邁入其中的?
搞不懂。
不過,死了的妖魔就是好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