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澈也沒再多說,而是將稀薄的注意力重新聚集到了手中的紙張上。
因為說多少,也無法一下改變對方的想法。
今川義元可不是什么小孩。
她是十四歲就從寺廟中還俗,一手肅清內部,天降到今川家的當主,迄今為止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事。
她的三觀比鐵還要堅硬。
這種事,只能在以后相處的漫長時間里慢慢改變。
于是上杉澈將顫抖的手指落在紙上,用深呼吸重新將微不可查的靈力逼了出來。
今川義元冷著臉,沉默地看著。
從方才的話語中她也同樣明白,無論自己說什么話也改變不了上杉澈的想法。
許久,今川義元冷硬的聲音突然傳來,
“怎么幫你?”
上杉澈艱難移動的指尖一頓,他緩了片刻,嘴角上揚了一分:“那就請義元公,幫我打打下手吧。”
這時,在旁邊懸浮了許久,卻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加賀清光終于收到了命令,鉆回了刀鞘之中。
今川義元淡淡地應了聲,她坐到了上杉澈對面,再替他把一張張紙張移到上杉澈手前的同樣位置。
之后,只需要上杉澈機械地移動指尖就能完成一張張退病符的制作。
深呼吸,移動指尖,深呼吸……
在上杉澈主觀時感中無比漫長的長夜里,他不知重復了多少次這樣的動作。
直到早上十點,日光透過稀薄的窗紙落在了上杉澈的身上。
他感到眼前黑暗的世界之中涌出了一抹亮光,于是沙啞道,
“天亮了么……”
“把符丟入水缸之中,之后每人喝一碗水,若是有人的病癥依舊持續著,那就次日再喝一碗……”
同樣陪了他一夜的今川義元靜靜聽完,確認沒有遺漏哪怕一字一句后問道,
“沒了?”
上杉澈微微頷首。
她就立刻捧著堆疊成了一座小山的退病符起身,快步朝著靜室之外走去。
聽到今川義元的腳步離去,上杉澈垂下頭,撥動心弦,
“小加,你也去……若是有人亂來,或有妖魔出現,都將其一并斬殺。”
嗡……
“我沒事,快去吧。”上杉澈點了點它的刀柄,“一會兒就會好,你之前不也見過嗎。”
聽到這話,加賀清光也再沒猶豫,循著今川義元的背影朝外飄去了。
上杉澈坐在原地,精疲力竭到連自己的呼吸幾乎都感受不到了。
不久后,交代完一切的今川義元快步趕回了院子,卻又在踏入院子的第一時間放慢了腳步,變回了正常的速度。
幾步路后,正好走到門口的今川義元見到僵坐在原地許久的上杉澈緩緩倒下。
她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在心中冷哼道,
“嘁,自作自受。”
今川義元跪坐到一旁,沒多看上杉澈哪怕一眼。
——反正,澈不是說這是小事么。
可時間過了許久,今川義元都沒有聽見室內多出其他動靜,簡直好像就只有她一個人一樣。
她咬緊唇,偷偷地用余光瞄了先前的方向一眼。
木地板上,半睜著雙目的上杉澈倒在地上,氣息與面色比昨日還要更差。
今川義元登時起身,被自己絆了下后踉蹌地走了過去,小心地抱起上杉澈用手指探了探的鼻息。
沒有?!
她呆愣地眨了下眼。
可澈的身子明明還是溫熱的。
今川義元下意識想要開口傳喚下人,可她立馬就意識到這里并不是今川館,吉田城也遠遠稱不上安全。
于是少女緊緊抱住了上杉澈,立刻用著昨日的方法調動他體內的罡氣。
——上杉澈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只知道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能明顯感受到體內緩緩流傳起來的罡氣,還有眼前不斷跳出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