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已經輸完了,自己按一下針眼。”周越拿了一根簽遞給林覺:“等會記得起來吃面,面剛出鍋,現在正是好吃的時候,再晚一點的話就坨了不好吃了。”
“好的。”林覺接過簽按在了針眼上,周越前腳剛出門他就跟著走了出去。
從房子面積和裝修來看,周越的生活條件還不錯,房子里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更多的都是一些藝術品或者與醫學相關的東西。
餐廳的桌上擺著兩碗面條,一碗放了辣椒,一碗沒有放辣椒,只是撒上了一點芝麻和豬油調味。
“這碗是你的。”周越將清湯面推給了林覺:“你身體太虛弱,現在暫時要吃清淡一點,而且一次也不能吃太多了,需要慢慢調理。”
“回去之后也要記住,雖然要補充營養,但切記暴飲暴食,恢復元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但也別像你之前那樣,我都不知道你之前都在吃些什么,看你的個子也不算矮,但體重居然沒過百,即便生活再困難,也不要在吃的方面虧待自己,就算不能吃太好,但也不要缺掉必要的營養來源。”
“碳水,蛋白質,維生素這些都需要補充,下次我會給你列一個食譜表,你就按照上面的來吃,馬上要高考了,你要是像今天這樣又暈倒了怎么辦”
周越一邊吃著面一邊叮囑著林覺,雖然說得很啰嗦,但林覺心頭還是很感動,對方就像是他的大哥,是真心實意地為他好。
面條的味道還不錯,清湯寡水吃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吃完飯后,林覺主動去洗了碗,他不想什么事都麻煩周越,對方幫他的已經夠多了。
“等會你是回去還是就住在這里家里房間足夠,明天我可以送你去上學。”周越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我還是回去吧,我也不好意思繼續麻煩你了。”林覺看著蹲在自己旁邊的維他命,從碗里挑出幾根剩下的面條喂給了這條乖巧的大金毛。
“行,那等會我送你回去。”周越也不強求,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林覺這才注意到電視墻的最上面有一張黑白照片。
那是一個婦女,臉頰凹陷,顴骨高聳,雙目黯淡無神,顯然應該是生了某種突發的惡疾,匆忙補拍的遺照。
周越注意到林覺的目光,將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一些:“這是我的母親,三年前去世了,急性白血病,這是接受化療的時候拍的照片。”
其實林覺之前心里就猜測周越的母親應該是去世了,因為對方介紹維他命的時候說過大金毛是為了去陪村里的母親的,但現在維他命卻出現了這里。
“抱歉。”林覺一直被對方安慰,可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對方。
急性白血病的有效治療方式只有一種就是移植干細胞,但從照片來看,周越母親的年紀蠻大了,已經很難進行干細胞移植了,只能接受化療。
而化療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那段時間不單單是對于病人是一種折磨,對于病人的親屬也是一種煎熬。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承受治療的痛苦,周越當時的心都可能在滴血,他自己都是醫生,治療了無數疾病,卻只能眼睜睜地自己的母親被病魔纏身,無能為力。
周越看出了林覺的欲言又止,撫摸著躺在他腿上呼呼大睡的維他命:“那段時間確實很痛苦也非常怨恨自己,為什么當初不強硬一點,將母親接到身邊來,如果母親在我身邊,我第一時間就能發現她的異常,也不會錯過最開始的治療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