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開始松開馬鞍,讓馬匹得到充分休息,又將隨身攜帶的豆子擺開,砸了雞蛋,混在一起,喂些鹽水之類,補充馬匹鹽分。
馬匹補充體力之后,才是人員。
披甲士卒,則是解開甲胄,擦汗休整。
鄭均站在小山丘上,遙望烽煙巨東縣。
巨東縣上一次被攻克之后,縣城便沒怎么修繕,之所以在此地派遣三百士卒守城,也是因為巨東縣往南,乃是嵐州境內。
鄭均擔心流民走錯了路,往嵐州流失勞動力,所以才派了三百士卒,在這里充當‘向導’,告訴流民往平章郡方向去。
而如此看來,巨東縣的三百守兵怕是兇多吉少了。
鄭均凝望巨東縣被大火焚燒的煙塵,當即道:“讓在周圍警戒的士兵,瞧瞧有沒有幸存者,請兩位過來。”
卓信當即抱拳道:“請主公放心,末將親自去找。”
說罷,這卓信便直接化為一道黑色遁光,朝著遠處飛馳而去。
不多時,便帶回來了一個滿臉驚恐的小老頭。
滿頭華發,目光驚恐,全身皆是泥濘,看到了鄭均之后,也是一個勁兒的磕頭,操著一口帶著鄉音的話來:“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聽口音,似是宣州人。
還不等其余人張口,一旁的魏權便站出身來,對那老頭道:“什么大王?此乃康樂郡守,督康樂、平章二郡諸軍事的博州平寇校尉鄭公,鄭公有話要問。”
那小老頭聽著什么‘康樂郡守’,又聽得什么‘督康樂、平章二郡諸軍事’,頭都大了,但聽到后面的鄭公后,立馬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馬又想要磕頭:“鄭公老爺吉祥,鄭公老爺萬福!”
衣衫之中盡是泥濘,褲腿還有些惡臭、騷味,似是前不久因什么事兒尿了一身。
一旁的馮賀滿臉嫌棄,似乎面前這老頭很是令人作嘔。
“老人家,莫要磕頭,你受委屈了。”
鄭均和顏悅色,沒有絲毫的遲疑,上前扶住了這小老頭,正襟道:“老人家,您可知曉這西狄蠻子是什么時候來的?又往哪邊方向去了?”
那小老頭身子有些發抖,低聲道:“我也不知……那蠻子什么時候來的,只知道那些蠻子殺了當兵的,在城里屠了一番之后,往東去了。”
“向東去了。”
鄭均點了點頭,確定了先前陳敬仲的判斷,張口道:“給這位老人家一些盤纏和口糧,老人家可去郡城庇禍。”
“老人家切記,逃難路上,不可露富。”
那小老頭千謝萬謝,在兩名士兵的帶領下,領了盤纏和口糧就歡天喜地的走了。
“主公,末將來時也探查了一番尸體,西狄人大概在兩個時辰前來的。”
卓信道:“敵軍人眾,我軍人少,其部行軍速度,應是不如我們快捷的。”
“不錯。”
鄭均點頭道。
而一旁的馮賀,則是目光呆滯,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鄭均竟然這么講規矩,還給那老頭盤纏和糧食。
按照他監過的這些軍隊而言,那些軍隊的將領遇到這種事兒,探查完之后,直接會將探查之人殺了了事,怎會給些好處呢?
馮賀在心中這般想著,心中隊鄭均的印象,竟然有些好轉了起來。
曲意逢迎久了,倒是好久沒看到這般人物了。
不拘小節,還講規矩。
就是有點不太禮賢下士……
馮賀在心中想著:‘難怪蔡家會對其投資,若是亂世至,鄭均未必不是一位明主,就算不曾能夠一統天下,割據一方,稱孤道寡也應是無虞。’
而就在馮賀胡思亂想的時候,鄭均面色平淡,對著左右吩咐道:“休整后,給戰馬喂益血丸,直接沖殺過去,斬了那伊衡支的腦袋!”
卓信在一旁,開口提醒道:“將軍,尋常戰馬若是服用益血丸,雖然刺激了氣血,但也會大大縮短戰馬潛力,頂多還能戰上四五場,便會氣血衰敗,提前衰老。”
“本將知曉,滅了西狄騎兵,自然有新的戰馬補充。”鄭均淡定道。
這兒又沒有什么‘xx動物保護協會’,戰馬,消耗品而已。
還戰上四五場。
沖上戰場的戰馬能多活一場都是僥幸,更別說活四五場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