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魏權的‘流影浮生’。
在妙心縣閉關了十四天,又來平章郡耽擱了一天。
這十五天,自己都沒有在魏權那里‘打卡簽到’。
故若是想要拓印結束‘流影浮生’,還是需要十余天的。
不過也無妨。
這十幾天,鄭均等得起。
一念至此,鄭均不由深吸一口氣,接著便開始盤膝坐下,閉目養神,以碎玉功為基礎,繼續開始虹吸周圍天地靈氣,供自己運功。
月光如水,灑在凝香閣的窗沿,鄭均盤膝而坐,周身真罡流轉,似有若無的玉色光華在他體內隱隱閃爍。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煉體似磨刀礪劍,不痛則鈍。’
鄭均心中默念,未曾有半分松懈。
他知道,這世間從未有過不勞而獲的力量,即便是身懷‘大道武書’這等逆天之物,也需以血汗為引,方能鑄就無上武道。
天道酬勤,武道無捷徑,唯有以血肉為階,方能登臨絕頂!
……
翌日,清晨。
軍校場中,符、方、卞、白、錢五家,共二百四十個煉血武者、十二個蓄氣武者。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尊外罡二重的武者,早早來到此地,整頓一切。
便是符家少家主,平章郡的功曹符離。
不過此刻,符離也已經早早辭了功曹的官職,轉而讓符家另一個子弟出任,本人,則是已經準備好前往康樂郡的打算了。
沒辦法。
鄭將軍一聲令下,他們也只能如此了。
符離站在校場之中,迎著獵獵的寒風,心里忐忑不安。
雖然他比鄭均還要年長十歲,但卻從未離開過平章郡,此番出征,上來就是要征伐,確實是讓符離有些不知所措。
“符公子。”
就在此時,符離耳畔傳來了一道明顯有些顫音的聲響。
符離循聲望去,卻見一個眼神微微有些驚恐的中年男子,正披著全套甲胄,哭喪著臉對符離拱手道:“不知您可是認得鄭將軍啊?鄭將軍是何等性格?我聽說鄭將軍睚眥必報,可是會報復我家……”
符離認得這人,是卞家之人,好像是卞家族主的堂弟,有蓄氣修為。
此番卞家派來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卞家也是倒霉。
畢竟當初卞家有一個子弟,名為卞況,也是個蓄氣武者,乃是滄海派弟子。
正是最先得罪鄭將軍的那幾個滄海派弟子之一。
甚至卞家一開始還想報復呢,只是一直沒抽出空來,等他們準備報復的時候,卻已經聽到鄭均蓄氣斬外罡,威震平章的消息……
之后,便偃旗息鼓,表示卞況和他們家沒關系,不相干。
不過話雖如此,但卞家也是一直惴惴不安,包括在昨夜的宴會上,卞家家主也是盡可能將自己藏匿起來,不敢露頭,生怕被鄭均注意到,然后想到當初之事了。
“鄭將軍與人和善,屢戰屢勝,乃治軍大將。”
符離開口勸慰這卞家子弟,同時似乎也是在勸慰自己:“如今我等應召入伍,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若是在戰場上建立功勛,或許能夠將家族的門楣,向上再抬一階。”
聽到了符離的話語,那卞家人還能怎么辦呢?只能微微感到心安。
不過就在這卞家蓄氣想要張口說些什么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獵獵之聲,抬頭望去,正好見著鄭將軍虎步龍驤,邁步而來。
玄鐵澆筑的校場地面竟在鄭均腳下泛起漣漪,石磚縫間沉積數十年的灰燼在簌簌跳動。
“這?”
看到這一幕,全場駭然,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位鄭將軍尚未展露真罡氣血,僅僅是行走時筋骨共鳴的律動,便引得周圍震顫,讓他們感到一股威勢襲來!
這就是通竅之下第一人嗎?!
怕是和通竅相比,也不逞多讓了!
鄭均步伐穩健,踏上了青石階,衣衫之上的暗金云紋在日光下流轉如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