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入秋季之后,戰爭的進度陡然加速,各方似乎都想要在冬季之前結束爭斗。
朝廷的平叛大軍尚且在彭州、今州與魏、韓二王死磕,雖然屢屢取勝,但始終無法突破四位元丹武圣的聯手封鎖。
而與此同時,關中之地也是禍起蕭墻,秦王李恂‘奉天靖難’,兵馬已經突破弘農郡,進兵京師。
而在這沉沉夜幕之中,一支軍隊在黑夜之中,如同一條盤旋的火龍,正屯兵于一處空曠之地,安營扎寨。
士兵的士氣高漲,步伐輕快,似乎在攻克弘農郡的戰役之中,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夜色如墨,秦字旌旗在火把映照下獵獵作響。
中軍大帳內燭火通明,戰鼓震得地面微顫,帳外拴著的戰馬不安地刨動鐵蹄。
軍帳內,十余人分作左右,望著面前的歌舞表演,場面森然。
八名披著藕荷色輕紗的女子赤足踏過猩紅氈毯,腰間銀鈴隨著琵琶聲碎響。
這些舞女,都是昔日弘農城中的豪族之女,城破之后,自是身死族滅,她們也被擄到此地,為人作樂。
為首的舞女發間金步搖已歪斜大半,芙蓉面上還沾著弘農郡城墻崩塌時的煙塵,臉色煞白一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機械的動著軀體,跳舞助興。
“廢物!”
主座上,身披金甲蟒袍的魁梧大漢臉色陰沉,突然擲出犀角杯,琥珀色的酒液潑在女子雪白足背上,怒斥道:“尋常在城中日日看那些歌姬跳舞,怎么今日輪到你們,就絲毫不會了?!”
這金甲蟒袍的魁梧大漢,自就是大周秦王李恂了。
李恂的暴喝聲震得軍帳內燭火搖曳。
他猛然起身,金甲鱗片在火光中泛起血色,虬結的右臂直指瑟瑟發抖的舞女:“既跳不出讓本王盡興的舞,便去行犒賞之舉吧!”
“血狼,賜給你們三個了!”
一語言畢,周圍的坐席上忽地傳來骨骼錯位的咔咔聲,三名身披玄鐵重甲的將領緩緩出列。
他們的頭盔縫隙間滲出暗綠磷火,喉間翻涌著野獸般的低吼。左側將領抬手掀開面甲,露出半腐的狼首,獠牙滴落的涎水瞬間將氈毯蝕出焦黑孔洞。
“謝殿下賜宴!”
三頭妖魔齊齊抱拳,關節處翻出森白骨刺。
舞女聞言,神色平淡,似乎并沒有任何的思索。
她們的魂,似乎已經在弘農郡破時就死了。
不過有一個舞女,似乎并沒有如此麻木,而是癱軟在地,銀鈴在死寂中突兀作響。
那舞女踉蹌爬向李恂,發間金步搖啪嗒墜地:“求殿下開恩!殿下開恩啊……”
話音未落,狼首妖魔已鉗住她纖細脖頸,腐臭氣息噴在她煞白的芙蓉面上:“細皮嫩肉,正宜佐酒。”
下一秒,那狼妖便拖拽著尖叫的舞女沒入黑暗,布料撕裂聲與瘆人啃噬聲隱約傳來。
而秦王李恂面色如常,繼續舉起酒杯,望向帳下其余諸將。
坐在左側的妖魔們臉色興奮不已,垂涎三尺。
而坐在右側的人族將領們則是面色冰冷,多是難看,似乎對面前這種行為很是不悅。
見到了人族將領們如此,秦王李恂立馬神情一凝,抬起手來,一股浩瀚真元便涌了出來,制止了這三頭狼妖的行徑:“好了,三位將軍莫要帳前失儀,待散會之后,回帳中食用!”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