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瑾是神武五百一十三年生人,關中人。”
房存深吸一口氣,長嘆道:“如今已經三百四十七歲,通竅武者平均壽元在三百歲左右,有些通竅武者二百六七十歲便壽終而亡,他公羊瑾活到這個年歲,死了也是正常。”
“只是,為什么是現在?”
房存有些絕望。
雖然他對公羊瑾有些埋怨,但自房垣被鄭均斬殺之后,嵐州沒幾個能調動三十萬大軍的統帥,也沒有幾個真正擁有統兵經驗的統帥。
公羊瑾,算是唯一一個。
也是他們六個通竅武者,額不對,現在是五個通竅武者了。
是他們五個通竅的主心骨。
現在公羊瑾死了。
房存登時感覺一股恐懼感漫天襲來,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劉南昀聞言,臉色瞬間煞白,聲音都有些發顫:“房將軍,這……這可如何是好?瀚城侯一死,軍中無主,若消息傳開,軍心必亂!鄭均明日便要攻城,我們……”
房存猛地抬手打斷他,眼神凌厲如刀:“閉嘴!”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腔中翻涌的驚悸,低聲道:“此事絕不可外傳,你我現在便將公羊瑾的尸身扶正,做出仍在批閱軍務的假象,對外宣稱他正在閉關調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劉南昀咽了咽唾沫,艱難道:“可顏存真、趙博他們若來求見……”
“用軍令搪塞!”房存咬牙道,“你即刻以公羊瑾的名義起草手令,命顏存真全權負責北門防務,其余將領各司其職,再調我的親衛把守郡守府,就說……就說瀚城侯正在參悟破敵之策,需絕對清靜!”
房存說著,便已大步上前,將公羊瑾僵硬的右手按在案幾上,又抓起毛筆塞進指縫。
燭火搖曳間,那青灰色的面容在陰影中竟顯出幾分詭異的‘專注’。
劉南昀看得毛骨悚然,卻也知道別無選擇,只得顫聲道:“明日我們該如何應對鄭均?沒有瀚城侯坐鎮,我們恐怕連他一道刀罡都接不住啊!”
房存咬牙道:“那就等鄭均來了之后再說,你先去起草手令,通報全軍!”
“是!”
劉南昀深吸一口氣,拱手稱是,迅速離去。
而在劉南昀離開之后,房存回頭望向公羊瑾的尸首,一陣苦笑之后,自嘲道:“老家伙,你活著的時候處處壓我,死了倒還能當個泥塑菩薩。”
說罷,房存便沒有絲毫猶豫,同樣出門而去。
他打算去尋房氏另一尊通竅武者房逡,然后趁鄭均殺來之前,一起離開。
沒錯,一起走。
房存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劉南昀方才的舉動都是裝的。
他出了這個門,就會去尋顏存真、趙博二人,然后密謀一番,用他們房氏二人的腦袋,去向鄭均邀功!
方才和劉南昀的話語,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
他要真留在這里,才是蠢貨!
一念至此,房存迅速飛掠而去。
而劉南昀出了門之后,一改方才慌張、猶豫之色,臉色變得無比正常與陰冷,在心中暗忖:“公羊瑾死了,又都是潰兵、敗兵,紫陽郡怕是守不住了!與其現在就逃,不若尋個機會,賣個好價錢!”
劉南昀前半生一直在江湖上廝混。
這并不是說他不想在廟堂上謀個生路,而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他這個級別的武者進廟堂沒有符合自己的職位啊!
雖然不少郡的郡守都是外罡三重的武者,但那些位置也不是屬于劉南昀這種草莽通竅的。
原因很簡單。
人家要么出身世家大族、要么就是世家大族舉薦的朝廷重要人才。
你寄吧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