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府門處突然傳來鐵甲碰撞聲。
鄭均玄色大氅挾著夜風卷入庭院,刀鞘上未散的煞氣驚得燈籠火苗齊齊一顫。
他目光掃過眾人,在觸及李昭婉瞬間明顯頓了頓,小郡主慌得把帕子絞成了麻花,卻還強撐著昂起下巴。
韓王郡主。
這個身份很關鍵,如今我和永昌皇帝的關系微妙,不知道能否通過李昭婉為跳板,和韓王接觸一下。
畢竟,我可是韓王殿下您的女婿呀!
如果永昌皇帝要對我動手,那我永遠支持我的老丈人韓王當皇帝!
鄭均心中頓了頓之后,立馬看向主位。
“阿姐。”
鄭均先向鄭萍鄭重行禮,起身時袖中滑出個錦盒,當即道:“嵐州產的安胎玉,地脈溫養過,來時急促,不知阿姐有孕在身,只能倉促尋了此物,還請阿姐勿怪。”
“阿弟還記得姐姐,阿姊便知足了。”鄭萍也是笑了笑,接著便道,“阿弟也需努力,四個弟媳若是一直未孕,小心別人傳閑話。”
鄭均尷尬的笑了笑,輕咳道:“我會多努力。”
說罷,鄭均又轉頭看向周浦,挑了挑眉,當即笑道:“姐夫氣色不錯,看來博州鹽稅沒少貪啊。”
滿院頓時哄笑,周浦漲紅臉連連擺手。
這玩笑話沖淡了初見時的肅殺,鄭均這才走向蔡安筠。
年輕夫妻目光相接,千言萬語都凝在彼此交握的掌心里。
盧清儀忽然輕咳:“夫君,小郡主給您繡的平安符。”
宣州盧氏培養出來的嫡女,自然要懂得當前局勢。
不同于楊瀟、李昭婉。
盧清儀有一個強大的娘家背景,宣州盧氏雖然一直沒什么動靜,但情報往來很是明顯,各地都有盧氏的投資。
因此,盧清儀很顯然是知曉鄭均如今和永昌皇帝之間的關系比較復雜。
因此,李昭婉這個韓王郡主,則是尤為重要了。
因此,盧清儀才會在這么不合適的期間,冒著得罪蔡安筠的風險,提醒鄭均也要關注一下李昭婉。
“誰要給他!”
李昭婉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轉身就要跑,卻被楊瀟一把拉住,然后將荷包遞給鄭均:“夫君,昭婉妹妹的性子您也是知曉的……”
楊瀟最為低調。
畢竟楊氏的處境有些不對,她不能給鄭均提供太大幫助,所以只能提供情緒價值了。
鄭均看著遞到眼前的荷包,歪歪扭扭的針腳里還摻著幾根金線,顯然是拆了重繡多次的痕跡。
李昭婉見狀,不由輕哼一聲:“誰讓你三四個月都不回來,哼,如今今州局勢膠著,我父要是贏了,看他如何處置你。”
看到這荷包和李昭婉如今的狀態,鄭均不由樂了,接著便單手把炸毛的小郡主抱起:“既如此,本督今晚就好好‘賠罪’。”
而在蔡安筠嗔怪的目光里,鄭均又用另一只手攬過正妻的腰肢:“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燈籠將三人重疊的影子投在粉墻上,身后傳來鄭萍的啐聲和周浦尷尬的干咳。
一旁的盧清儀和楊瀟也十分自覺,沒有摻和。
對弈四女的舉措,鄭均也是心如明鏡。
蔡安筠顧大家,盧清儀明局勢、李昭婉有家世、楊瀟提供情緒價值。
這四位,都算得上是自己的賢內助。
如今自己得了嵐州,也最好是要個子嗣后代,以安天下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