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鄭均而言,關中確實不是什么問題。
畢竟兵力已經被秦王李恂送出去了一波,如今再組織,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下降了很多,而晉王帶過來的鎮西軍士兵也是被自己截胡了下來,他自然是沒有任何的爭霸手段了。
但現在的問題在于,自己攻打關中的過程中,會不會引起什么別的連鎖反應,譬如西、南、北三個方向的潛在敵人會不會有什么動作。
西面的隴州趙氏、涼州的州牧,北面的肅州趙王,南邊的巴蜀張本功。
都是鄭均潛在的敵人,尤其是南邊的張本功,鄭均和他甚至仇深似海,畢竟鄭均斬殺了張本功僅存的所有親戚。
不過對于鄭均而言,張本功也是如今自己各方面敵人之中,威脅最小的一個。
原因也很簡單,曾經不可一世的張本功,讓外罡境界的鄭均有些煩惱,宛如一把利劍懸在他頭頂的張本功,如今的修為也只不過剛剛通竅巔峰,尚且還沒有進行五行合一,踏入半步元丹的境界。
據說是快了。
但充其量,也就是個半步元丹罷了。
而其他方向的敵人,可全都是清一色的元丹武圣。
壓力,不言而喻。
“呼~”
鄭均深吸一口氣,當即點道:“獨孤景,你留下充當大軍總指揮,即刻撤軍,回神京后,休整一二,便率軍直奔徐都督軍中,同許都督匯合。”
“本王即刻啟程,前往關中前線,進逼晉王!”
兵貴神速。
鄭均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趁著晉王有傷在身,要了他的命,拿下這個關中!
……
三日后。
關中之地,戰亂四起。
鄭均兵分三路,從三方面破敵。
三路大軍內,徐世茂已攻克渭川郡數縣,進逼渭川郡郡治,大敗數次援軍,勢如破竹。
單雄義部初期進展十分順利,勸降岐豐郡數縣的守軍,但后續遭遇關中豪族將門王氏抵抗,陷入僵持。
而許厚部也是功攻破鐵壁關,但后續遭隴州趙氏輕騎襲擾,小敗數場,如今已退守白水河沿岸,以俘獲的俘虜為籌碼威懾敵軍,雖然敗了幾場,但都是不影響大局的無關痛癢。
而此刻,鎬都,梁氏祖宅。
正廳內四把黃花梨交椅圍著一張木案,案上茶煙裊裊,卻無人有心思品茶。
這四把交椅上坐著的,正是關中七家豪族中身處高度的四個家族的當家之人,此刻他們的神色頗為焦慮。
“梁公,您倒是說句話啊!”
身著絳紫錦袍的王氏族長王昶有些急躁,猛地拍案,茶盞震得叮當作響:“那鄭均的先鋒大軍已破渭川五縣,再這么下去,不出兩月就要兵臨鎬都城下了!”
坐在上首的梁瑞緩緩摩挲著手中玉扳指,這位關中第一豪族的家主雖已年過二百,眉宇間卻仍透著通竅武者的銳氣。
他瞥了眼右側不斷擦汗的白氏家主白明德,又望向左側閉目養神的李氏家主李延年,忽然輕笑一聲:“急什么?晉王殿下不是已傳訊說正星夜馳援么?待晉王殿下來了,帶著麾下十萬能征善戰的鎮西軍將士,我關中自然還是那般樣子……”
“我家有不少子弟在蕭隴郡,他們用了族內秘傳傳訊手段,第一時間給我傳了信……”
白明德聞言,嗓音登時發顫,低聲道:“說是晉王殿下在隴州遭遇鄭均伏擊,三萬先鋒全軍覆沒,僅以身免啊!”
“嗯?!”
在場眾人登時大驚,廳內驟然死寂。
而就在此時,李延年終于睜開眼,眸中精光乍現,看向了梁瑞,張口道:“梁公莫非還藏著后手?當年信武王隨神武皇帝征戰四方,神武皇帝特賜‘八荒鎖龍陣’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