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漢帝結盟吧,我等與漢帝未有恩怨,先前還送去珠寶交好,未動干戈。”
“不可!漢帝篡周,大王乃神武皇帝血裔,若是與漢締盟,為漢附庸藩屬,天下人該如何看待大王?還是與梁皇謀平,方為正道!”
“你這老匹夫,果真是蠢彘一只!漢帝篡周,那梁皇難道就不是反賊?我軍與梁軍大戰數次,甚至大勝一場,令梁皇損兵折將,梁皇豈能罷休?況且梁皇與東吳結盟,如今擴張方向除了我等之外,也就只有劉氏罷了,劉氏與其尚未結怨,梁皇豈會如此?”
“為何不能?平州劉氏乃當年夏祖后裔,如今亂世至,他們自然也有恢復祖制之心,梁皇未必不會征討……”
“夏祖后裔?都三千年了,誰還記得這個?況且平州劉乃是當年夏祖族弟后裔,并非夏祖本人后裔!況且與數千年前的夏祖相比,王上乃是神武皇帝子嗣,比起劉氏而言,我們難道不更是大敵嗎?”
“……”
楚州群臣又吵了起來,嘰嘰喳喳,如同麻雀一般,吵得楚王李宏腦袋疼。
而就在此時,忽然有一清瘦謀士站出身來,對著楚王李宏先是拱了拱手,然后對在場眾人道:“我有一言,還請諸位靜聽。”
而聽到了這清瘦謀士的話語,一個絡腮胡大漢當即不滿道:“荀滕,你這小兒輩,能有什么見地?速速下去,這不是你這個外罡可以來的地方!”
通竅氣勢爆發,而這名為‘荀滕’的清瘦外罡謀士并沒有任何被震懾的意思,反而無畏道:“諸位皆是前輩,在戰場搏殺之時,晚輩不如諸位前輩,然對于時態局勢,諸位前輩倒是不如晚輩了。”
“你!”
那絡腮胡大漢正欲發怒,卻見楚王李宏抬了抬手,張口道:“說下去。”
荀滕見狀,當即張口言道:“無論是大漢皇帝還是大梁皇帝,對于他們二位來說,如今應該都不會想要接壤……因此,以下臣來看,王上如今選擇投效一人為附庸,反而會加劇二者矛盾,使得我楚地多受征伐。”
“投漢,而受梁伐;投梁,而受漢征。”
聽到荀滕的話語,楚王李宏不由點了點頭,看向了荀滕,感覺有幾分詫異:自己麾下竟然還有這樣智謀之輩,不都是蠢蛋莽夫?
而深吸一口氣后,楚王李宏張口道:“若是不做選擇、隨波逐流,只怕遲早會受前后夾擊之苦,此番擇一者投為附庸,也是為了避免此局,荀滕,你有何意?”
“王上,下臣認為……我等應遣使同時往向漢、梁二國,同時稱臣。”荀滕道,“漢、梁二國,也應是有默契在的,畢竟同為異姓皇帝,如今周室未滅,尚有中土諸王在,漢、梁不會直接開戰,因此讓我楚地作為緩沖之處,立于此地便是最合適的方式。”
“大王只需同時向南、向北稱臣,便可平息禍亂,以這數郡之地休養生息,坐觀成敗……若漢帝一統北方,則投漢;若梁皇一統南國,則投梁也。”
而聽到了荀滕的話語,楚王李宏也是深吸一口氣,當即點了點頭,張口道:“既如此,便依你之計,向漢、梁派遣使臣!”
說罷,李宏又看向荀滕,忽然張口道:“若是此舉不妥,寡人便先殺你!”
“大王放心,此計不成,我當自刎謝罪!”
……
青州臨淄城中,齊、韓、魏、越四王齊聚,在同一時間收到了鄭均稱帝的消息,登時有些怒目圓瞪,暴跳如雷。
尤其是魏王,已經可以說是將不滿寫在了臉上!
魏王李放猛地拍案而起,雙目赤紅,須發戟張,怒喝道:“鄭均這賤民!黑山縣的泥腿子也敢僭越稱帝?!他算什么東西?!當年本王巡視博州時,路過這黑山縣,不過是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連個像樣的武者都找不出來!如今倒叫這廝騎到天下人頭上了?!”
他越說越怒,周身真元不受控制地外溢,引得殿內服侍的幾名歌姬瑟瑟發抖:“待本王打進博州,定要將這黑山縣屠個干凈!凡姓鄭者,無論老幼,盡數車裂!本王要讓他知道,賤民就是賤民,怎敢篡我大周基業!”
說罷,魏王李放又深吸一口氣,看向了韓王李攸,不由輕笑一聲:“五弟倒是沉得出氣,聽說昭婉侄女如今貴為那所謂漢廷的貴妃?”
聽到這句話,韓王李攸臉色不由陰沉了起來。
雖然他與魏王乃是同胞兄弟,但自從自己丟了彭州之后,這王兄總是有意無意的對自己陰陽怪氣,想要壓制自己,這讓韓王李攸很不耐煩。
正當韓王李攸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見齊王已經張口了。
“四弟慎言。”
齊王李淑輕叩玉杯打斷,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鄭賊既已元丹大成,又連斬晉、趙、秦三王,此刻說這些氣話有何用?”
說罷,齊王又道:“這鄭賊固然可惡,但我們眼下的大敵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