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包遜連忙下馬,上前幾步,對王栓子拱手行禮,神色激動道:“將軍容稟,在下乃朔川縣通川鄉人士包遜。”
“慕容朗倒行逆施,向西狄人稱臣,割讓我云中土地為牧場,致使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云中父老深以為恥,苦其暴政久矣!今日得見王師北上,如久旱逢甘霖,特率鄉勇前來迎接,愿為王師前驅,共誅國賊!”
聽聞此言,王栓子不由一怔,接著便有些郁悶。
什么情況?
怎么進了云中郡后,遇到的不是友軍,就是已經逃了?
如此,又該如何增長軍功,如何給自己的子孫掙一分爵位啊?
雖然心中失望不已,但王栓子還是嘆了聲氣,也同樣道:“原來是包公,既如此,請包公前方開路,引導我軍,至朔川縣!”
“諾!”
“……”
龍武衛全面開花,滄刀軍、驍果軍進逼云中郡城。
這場戰役十分平淡,對于漢軍士卒而言,甚至可以說是一次難得的休閑時光。
相比于伐嵐州之戰、平晉之戰、滅秦之戰、伐趙之戰……這次云中之戰,倒是顯得和郊游似的。
龍武衛士卒根本沒有遭到什么有效的抵抗,只是偶爾爆發了一些短暫的戰斗,也是大獲全勝,幾乎沒有任何損失。
而在云中郡城之中,慕容氏大燕國皇帝慕容朗此刻,已然是醉生夢死了起來。
云中郡城內,偽燕皇宮中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慕容朗半倚在鋪著獸皮的龍榻上,手中金樽搖晃,琥珀色的酒液濺落在身旁西狄美人雪白的肌膚上,引得一陣嬌笑。
殿內彌漫著濃烈的酒香與脂粉氣,十余名僅著輕紗的舞姬赤足踏過滿地珍饈,將啃了一半的烤羊腿和碎裂的玉盤踢到角落。
“陛下,再飲一杯嘛~”
一名金發西狄女子蛇一般纏上慕容朗的脖頸,指尖蘸著葡萄酒在他胸前畫圈。
慕容朗哈哈大笑,突然將酒液潑向這女子,嬉笑不已。
他已經開擺了。
慕容氏的偉業已經建立了起來,只要西狄大單于不倒,他就是燕國的皇帝!
相信大單于!
慕容朗只能如此自暴自棄。
他又何嘗不知西狄大單于的打算?但事已至此又能那如何呢,只能裝鴕鳥醉生夢死了。
然而就在此時,殿門轟然洞開。
“嗯?”
這情況讓慕容朗不由得為之一怔,就在此時,一名甲胄染血的親兵跌跌撞撞撲進來,額頭磕在打翻的青銅酒爵上:“陛下,漢軍已破外城!箭矢都射到了宮前,請您速速出逃避難……”
“放屁!”
慕容朗猛地推開懷中美人,赤腳踏碎一盤蜜餞,揪住親兵衣領咆哮:“放屁!朕有上萬精兵,還有須卜王在!漢軍怎么可能打進來,他難道不怕大單于降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