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鄭均的身影已無聲無息重回城頭,望向李諢,淡淡道:“爾替朕永鎮杞州,若再起異心……”
話音未落,遠處一座百丈荒山突然化為齏粉:“猶如此山!”
聽聞之后,李諢更加汗流浹背,連忙道:“臣不敢。”
陛下都已經成就法相了,臣怎敢有異心?
見此情況,鄭均便不再多言,而是看向佛兵陣中。
極西佛國,元丹只有一十四尊,佛兵不過六十萬眾。
而如今,有三尊元丹、十萬佛兵被自己控制在這里。
鄭均相信,那極西佛國的世尊絕對會出來同自己講和。
自己,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和那世尊好好談談。
談不攏,就想辦法打他一頓,讓他老實點。
一念至此,鄭均當即立于佛兵之中,靜候世尊。
不過就這般持續三日,卻不見世尊身影,這倒是讓鄭均有些皺眉。
“陛下。”
領軍菩薩名喚大悲慈航慧月光明自在菩薩,是為惠月菩薩,乃是極為罕見的女菩薩,樣貌俊美,頗有些異域風情,立于鄭均身側,小心翼翼地對鄭均拱手稱尊。
鄭均抬頭,看了一眼這女菩薩,心中波瀾不驚,只是看了一眼其中因果,便知這惠月菩薩心中所想,當即道:“你要降?”
惠月菩薩雙手合十,低眉順目,聲音如清泉擊玉:“陛下容稟。貧尼此番東來,原是為渡化眾生,豈料今日得見真龍法相,方知何為‘天命所歸’。”
說罷,她忽然抬眸,眼底金蓮虛影寸寸崩散:“世尊常說‘緣起性空’,如今看來,這佛國因果也不過是場鏡花水月。”
鄭均聞言,不由輕笑一聲。
這極西佛國的菩薩還挺會說話,投降都能說出來不少道理。
鄭均目光如電般掃過惠月菩薩那看似虔誠的面容,淡淡道:“哦?朕倒是好奇,你既為極西佛國的菩薩,口誦世尊之名千百遍,如今卻說什么‘鏡花水月’?莫非那極西世尊的教化,在你眼中不過是一場空?”
“陛下圣明。所謂‘信奉’,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世尊賜我等元丹果位,我等替他傳法護教,本就是一場買賣。”
惠月菩薩全身真元被鎖,此刻卻無半分慌亂,反而微微欠身,語氣輕巧道:“如今陛下法相鎮壓十方,連世尊都不敢輕易現身,妾身又何必為虛名殉道?”
鄭均見此,張口道:“倒是坦率,可你就不怕朕覺得你首鼠兩端,隨手滅了你?”
惠月菩薩對鄭均行禮道:“全賴陛下做主。”
正如其所說那般,大哥讓小弟出來砍殺拼命,但最后小弟出事兒了,大哥不出頭,這怎么能讓小弟信服?
惠月菩薩本就是投機之輩,并非世尊死忠,如今既然如此,改換門庭自無不可。
見此情況,鄭均不由微微頷首:“不錯,你便立在朕身旁吧。”
說罷,鄭均一揮手來,解除了這惠月菩薩的真元禁錮,惠月菩薩立馬感覺真元仍能流轉,不由得松了口氣。
“你們兩個呢?”
處理完惠月之事,鄭均又看向了那兩尊羅漢,當即張口問詢。
這兩尊羅漢閉口不言,只是沉默在一旁,誦讀經書。
不過從鄭均的視線之中可以看到,這兩尊羅漢的因果線與世尊有很強的關聯,可以說是自幼便在世尊的培養下長成,自然不會叛變。
而這惠月菩薩,因果線不深。
菩薩在羅漢之上,但羅漢都是佛國本土修行化身,菩薩卻是外部納降之元丹,忠誠度自然不同。
“唉。”
鄭均深深地嘆了口氣,看向西方,張口便道:“看來你麾下的羅漢被你這因果洗腦的嚴重,反而菩薩一級,自由至極啊。”
話音未落,天邊忽有金光漫卷,云層如被巨手撥開。
鄭均負手而立,紫金龍紋帝袍無風自動,抬眸望向西方。
一座巍峨金身自虛空浮現,高逾萬丈,頭頂三十六重佛光輪轉,足下金蓮綿延千里。那金身面容慈悲,雙目微闔,卻似能洞悉三界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