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倜接過信展開一看,竟是段正明所寫。
字數不多,語氣謙恭。
片刻看完趙倜揚了揚眉,鳩摩智居然再臨大理,這次沒有光明正大上門,而是偷偷溜進了天龍寺,意圖盜取六脈神劍。
而天龍寺自上回后便有防范,鳩摩智叫諸僧發現,臉皮難堪,惱羞成怒之下大打出手,將正在寺內學武的段譽擄走。
鳩摩智懷疑段譽知道六脈神劍劍譜,臨走放話帶段譽去江南姑蘇慕容世家,叫他背出六脈神劍或大理派人拿武學來贖,否則就將段譽焚在慕容博的墳前,告慰好友在天之靈。
段正明心中著急,但身份緣故無法離開大理,懇求趙倜幫忙打探鳩摩智行蹤,他這邊派人想辦法營救,若趙倜能夠施以援手,勢必重重酬謝。
放下信趙倜沉吟,不說大理段正明的求助,即便與大理無關,姑蘇燕子塢參合莊有存在的必要嗎?好像沒有。
自太祖建國,太宗南征,江南武林平靜太久,已經忘記昔日馬踏江湖之事,原本蟄伏的武林世家,江湖隱門,紛紛冒頭,攪風攪雨。
他不去江南也就罷了,可倘若去……就算南唐山海觀那樣強大無匹,高手如云,武學浩如煙海的地方,不也不堪鐵蹄踐踏,軍令所指嗎?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鳴鏑風中,又哪堪采折?不過是殘花敗香滿湖。
趙倜思索了片刻,叫周侗往金風樓喚陽云沖過來,陽云沖昨晚親手廢掉殷木長的武功,再無回頭之路。
半晌陽云沖進入書房,拜倒道:“罪民見過王駕千歲。”
趙倜喚他起身,淡淡道:“過兩日與本王同赴江南,你想個法子敘說東京之事,然后回歸明教總壇,別出什么破綻。”
陽云沖大驚:“王駕是要……”
趙倜道:“你既為明教五行旗銳金旗副掌旗使,歸教主直屬,回去總能遮掩過去,到時暗地傳信便好。”
陽云沖沒料想對方竟然盯上了明教總壇,這是打算要覆滅明教嗎?
趙倜又道:“此番若是功成,你身份自又不同,本王會為你請官,自此……更換門楣,改變身份,蔭澤后代。”
“罪民,罪民知曉!”陽云沖聞言呆了一呆,心中頓時激動,更換門楣,改變身份,蔭澤后代,人生所求不就是如此嗎!此刻甚么明教,甚么大明尊,統統不去記得,不不,教義說向往光明,摒棄黑暗,眼下這不就是光明嗎?自家做的絕對無錯,全是守教義而行!
“王駕,自古有言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罪民謹遵王令,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周侗在旁面無表情地看他:“陽少俠,可以稱做屬下了。”
“是,屬下,屬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趙倜揮了揮手,陽云沖小心翼翼爬起來,再行一禮,轉身出門。
周侗低聲道:“王駕,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