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不敢回答,孫仁智壯著膽子,囁嚅道:“草民,草民們不知千歲為何嘆氣。”
趙倜踱了兩步:“你們……都是忠君愛國之人啊!”
下面人本來以為趙倜會怪他們沖撞,說些斥責話語,問罪說詞,沒想竟然是這樣一句褒獎之言,不覺心中沒來由的一熱,周身血液似乎都被點燃,瞬間有些激奮起來。
這可比被其他人夸贊要強上百倍千倍,這是當朝親王的夸獎啊,幾乎就代表了大宋皇家的肯定,對他們這些人愛國的肯定。
“本王知道你們愛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范文正公曾經說過,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雖然你們棲身江湖,亦或草莽,但一顆拳拳愛國之心,卻斷然不可抹殺。”
下面人雖然對這些話半懂不懂,但也明白還是夸獎,一時之間,只覺得心里好感動,好激動,熱血仿佛沸騰,這可是朝上親王說的,哪怕就是對方現在叫他們前去殺敵,殺夏狗,殺契丹,死在沙場,他們也都心甘情愿了。
“燕王千歲,說得,說得是……”孫仁智老臉漲紅。
趙倜搖了搖頭:“本王此番南下剿賊歸來,一路之上聽江湖人談起喬峰之事,心中頗有感慨,本王曾經派人調查過,喬峰……并非什么奸細。”
“千歲!”喬峰在旁聞言低聲道,險些潸然淚下。
趙倜嘆口氣,繼續道:“至于喬峰是不是契丹人,現在河北兩路的邊軍中也有不少契丹兵存在,難道你們也要跑去殺他們嗎?”
“這個……”孫仁智立刻把腦袋低了低。
趙倜又道:“這些年來多與西夏黨項開戰,而西軍將門的折家就是黨項一族,除了折家,西軍還有不少黨項的將領,你們也都是要去殺了嗎?”
“草民們不能,草民們萬萬不能……”下面人立刻囁嚅說道。
大宋西軍的黨項、吐蕃將領極多,甚至專門有獨立成建制的蕃兵,這些他們都是知道的。
其實北面邊境漢人契丹混雜,漢人為契丹官職,契丹為大宋官職,他們也都曉得,只是喬峰出身丐幫,還是丐幫幫主,才叫他們心中無法接受。
“今日回去都傳本王話語,喬峰并非遼國奸細,你們起來走吧。”趙倜緩緩道。
童貫上前一步:“都聽見殿下的話了吧?全都回去吧。”
這些人紛紛起身,然后行禮,這時心中哪里還有喬峰之事,都是當朝燕王的夸獎之詞,打算回去找人說起,不然憋得難受,全都心情復雜快速走去。
喬峰看著趙倜,神色激動,便要大禮參拜,趙倜托住他:“不必如此,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本王不過是說了一句公道話而已。”
喬峰道:“草民謝過千歲,草民得千歲之肯,已是百死無憾!”
趙倜點了點頭,微微沉吟道:“本王要回東京,你是要去雁門關嗎?”
喬峰道:“草民要驗證一些事情,不解開此事,草民日夜難安。”
趙倜知道他要去雁門關看蕭遠山留于石壁之字,便道:“且去吧。”
喬峰道:“千歲……”
趙倜微微沉吟道:“無論你看見什么,都不要忘記本王今日所說的話。”
“喬峰不敢忘記!”
趙倜道:“哪一天若是遇見解決不了之事,可來東京見本王,本王可以給你一個辦法,切莫沖動。”
“是,千歲,喬峰記下了!”
趙倜點了點頭,隨后轉身回去隊伍,上了黑玫瑰后,軍馬啟動,往東而行。
喬峰站在原地,看著大軍過去許久,才邁步向西北方向,步伐堅定,臉上的悲憤之色也幾乎消失殆盡……
東京,晚間大雨,天地仿佛陷入永夜。
趙煦坐在龍椅之上,猛然睜開兩眼,一雙眸子這時竟然呈現雪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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