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赫連鐵樹傷勢恢復大半,叫梁行運去找趙倜。
趙倜過來一看,赫連鐵樹神色間有幾分頹唐,他本來留下要做三件事情,結果兩件失敗,還折損了黑水雙煞,表情此刻難免尷尬難看。
“明日啟程去嵩山之南,尋找天聾地啞谷。”赫連鐵樹嘆口氣道:“找見谷內之人,傳信之后,便返回大夏。”
趙倜道:“將軍知道天聾地啞谷具體何處嗎?”
赫連鐵樹道:“嵩山往南有余脈,綿延出去,喚做擂鼓山,天聾地啞谷在擂鼓山之中,只要進山,想來并不難找。”
趙倜聞言思忖,應是蘇星河之前發了英雄帖,被丁春秋揣摩到些端倪,懷疑無崖子隱藏擂鼓山中,然后告與李秋水得知,李秋水才派赫連鐵樹過來探查。
而丁春秋先往蘇州曼陀山莊,估計是對小無相功不死心,想要再試試練第八冊,畢竟這些年他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既想要尋到無崖子斬草除根,又怕無崖子身體恢復,殺他報仇。
只是李秋水和無崖子兩人恩怨看似已了,還找對方干什么?聽赫連鐵樹話里的意思乃是查探無崖子在不在此處,傳幾句話,時隔多年,在與不在又能如何,李秋水難道還想置對方于死地嗎?
第二日大早,赫連鐵樹下令出發,五個人離開太西鎮,向著京西北路回返,這次卻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畢竟少了兩個人不說,還有皇陵之事驚動官府,不知道官兵有沒有繼續追查。
進入京西北路直奔嵩山,然后順著嵩山西側一路南行,尋向擂鼓山而去……
嵩山之南,擂鼓山下,一名二十七八歲年紀,身穿淡黃輕衫,腰懸長劍,看起來面目有些英俊的男子,正騎馬走在一支隊伍之后。
這支隊伍約莫二十幾人模樣,其中十幾人被捆綁著,嘴上塞了破布,“嗚嗚”說不出話來,多數都面露猙獰,有幾個卻臉色青黑,似乎中毒一般。
此時一名背琴的老者來到騎馬男子前方,抱拳道:“慕容公子,擂鼓山已到,這些星宿派惡徒,是廢掉武功放了,還是如何處置?”
男子露出一絲笑意:“康大俠,如今丁春秋失蹤,不知是不是練化功大法被劇毒反噬死了,這些星宿門的人就都帶上山吧,算是我給令師聰辯先生的一份禮物。”
康姓老者點頭道:“那便遵從公子意思,都帶去讓家師處理,此番多謝慕容公子相救,否則恐怕我們師兄弟幾個全都死在這些惡徒的毒功之下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男子擺了擺手,露出一副春風般和煦笑容:“懲奸除惡乃是我輩之責,別說這些只是星宿派弟子,就算丁春秋在,我也定然將他擒獲,為江湖同道除害。”
康姓老者道:“慕容公子高義,之前審問這些惡徒,丁春秋可能確實出了事情,好久沒和他們聯絡,若真走火入魔劇毒反噬死在哪里,可是蒼天長眼,若非有此猜測,我們師兄弟幾個人也不敢違抗師命,回這擂鼓山來。”
男子笑道:“令師卻是太過小心了,居然為防此人,就將你們八個逐出師門,若早被我得知此事,就去星宿海找這魔頭,與他一戰,給你聾啞門解決此患。”
老者苦笑道:“慕容公子仗義,此番家師擺下珍瓏棋局,在下祝慕容公子能夠破解,必會有無窮好處,叫慕容公子武功更進層樓。”
男子在馬上聞言矜持一笑:“果真如此,我倒要認真破上一破了……”
趙倜五人這時已經來到嵩山之南,只見嵩山余脈繼續往前延伸,形成了旁的山嶺,各有名稱,并不相同。
打聽了幾名下山樵子,確定了擂鼓山的具體位置,然后向前找去,中午時分,來至擂鼓山腳下。
只見這山并不兇險難進,有山道蜿蜒起伏,直通進山內,道上甚至可以看見江湖裝扮的行人從山中走出。
赫連鐵樹見狀叫梁行運過去詢問,才知那天聾地啞谷就在十幾里外的山中,而這些出山的江湖客,都是去那谷中破解珍瓏棋局失敗而返之人。
赫連鐵樹道:“這珍瓏棋局又是什么東西?天聾地啞谷為何擺設這種東西給人破解。”
趙倜聞言不語,心中琢磨,怕是丁春秋給李秋水送信只說了個模糊,并未提棋局之事。
接著繼續往前,雖然此山不惡,但總歸山路崎嶇,馬已難行,赫連鐵樹道:“找個地方存放馬匹,步行進山好了。”
幾人左右張望,卻哪里有能夠存馬的地方,兩旁根本沒住戶人家存在。
趙倜道:“將軍,我看不如留下一人看馬,剩下的進山。”
赫連鐵樹沉吟片刻:“如此也好,到此地只為探查傳信,未必有什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