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陰真氣這門功法今天表現得極為特殊詭異,那種海市蜃樓般的狀態是這種真氣以前從未出現過的。
體內幻陰真氣行走的經脈路線連接到一起,恍惚成為一個蜃獸之形,真氣則虛幻真假難分,時有時無一般,令對方的北冥神功吸無可吸。
這和內力鐵板一塊,對方吸不動不同,似掃地僧那般,內力渾然一體,凝練幾成實質,北冥神功想吸也吸不過去。
但這幻陰真氣卻不是那種狀態,他此刻也不可能做到掃地僧三尺氣墻,內力凝結。幻陰真氣似在有無之間轉換,真真假假,真與幻來回變動,才叫北冥真氣吸無可吸,想吸卻又沒什么可吸。
北冥神功開篇引用莊子逍遙游,言窮發之北有冥海。以龐大積蓄內力為第一要義,內力既厚,天下武功無不為所用,猶之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
北冥自喻為海,言之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
但是幻陰真氣能夠幻化遮掩經脈,哄騙體內其它真氣,甚至此刻居然展現出了海市蜃樓般的一面。
北冥之海,吞掉一切,但怎么能吞掉海市蜃樓?那本就是似有若無,虛無縹緲,甚至就是虛幻的,吞無可吞,無跡可循。
趙倜看著腳下的蘇星河,微微欠身,拎起他的手腕。
“你,你是誰?想干什么?”蘇星河望向趙倜驚道。
趙倜將他手指上的逍遙派掌門信物寶石指環取下來,瞅著蘇星河微微一笑。
“聰辯先生,莫要慌亂,從今日起,本王便是逍遙派這一代的掌門了。”
幾個時辰之后,西京洛陽河南府,府衙大堂,趙倜坐在案后看著前方押上來的幾人,正是慕容復五個。
慕容復此刻多少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臉色極度難看,薄唇緊閉,不言不語。
倒是包不同和公冶乾這時破口大罵起來,趙倜皺了皺眉:“拉出去砍了!”
“你,你這是草菅人命,欺壓良善!”鄧百川一臉悲憤道。
“哦?”趙倜淡淡道:“你們……也能算是良善?慕容家幾百年來籌謀復國,蹦跳不休,到處連橫合縱,難道不是謀逆大罪?謀逆罪者,株連九族。你們四人為慕容家將,為慕容復鞍前馬后,賣命籌謀,皆為了謀逆造反,想恢復已經亡了幾百年的燕國,處斬你們可冤嗎?”
“你……”鄧百川頓時語塞,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反駁之言,他們確實是在籌謀造反啊,想到這里不由看向慕容復。
就見慕容復躲避他的目光,微微低下了頭。
“你既然想殺,就連我一起殺吧。”鄧百川閉上了眼睛。
趙倜淡淡道:“面刺本王者,自當立即處決,不會容情,你是想學那兩個蠢貨嗎?”
“我……”鄧百川聽到本王二字不由愣了一愣,再度看向慕容復,卻見慕容復也錯愕地抬起頭來。
趙倜搖頭道:“慕容復,身處江湖,且有名聲,寄情山水,逍遙一生不好嗎?為何要想著那不切實際的造反大夢?蹉跎歲月,如今又淪為階下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