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劍道:“之前寺外瞧得來歷,和尚們趨炎諂媚,對方該不是江湖中人,若來自江湖,和尚都會擺一副高深面皮,可能是宋國官府的勢力。”
“宋國官府……”蘭劍眼里露出些茫然,天山絕大部分在回鶻境內,她們縹緲峰靈鷲宮所處的位置,卻是回鶻、西夏、大草原三處交界,是個三不管的地方,平時根本不接觸官府。
而之前進入宋境,也都是走的江湖,與官面沒有任何來往,此刻聞言,覺得這個詞極遠極陌生。
她瞅到樓內阿朱,小聲道:“姐姐,我就說你看差了,那抱著水晶壺的姑娘不是還在?并非李秋水所扮。”
梅劍哪肯認錯,便不言語,阿朱看見她們兩人,認出是寺外那伙旁門左道的頭領,知道她們既來送信,必然與白衣女子有仇,便沒有聲張,小臉滿是擔心繼續望向場中比斗。
趙倜和李秋水過了幾十招,對方用小無相功變換了七八種武學,門門高強,李秋水的內力仿佛無止無盡,沒有半點干涸跡象。
他心中稍一思索,和對方消耗不起,對方至少一甲子以上功力,哪怕自己現在內力也算雄厚,但畢竟神足經剛學,怕是損耗不過,久戰下去只會吃虧。
趙倜想到這里,身形微晃,寒冰掌拍出,趁著李秋水接擋之時,瞬間將長劍拔出,一劍魅影無形,朝對方刺去。
李秋水乍看這劍不由一愣,隨后雙眉立起,哪還認不出趙倜所用竟也是那門邪功。
她心中頓時大恨,原本以為之前那個焦黃臉不濟,是當年宋帥的徒子徒孫,但眼下這少年也會便不尋常了,這少年武功本來就高,居然同樣會這門邪功,說不定是宋國軍中重要人物,絕對不能放過。
她倒是沒往旁處想,只想到軍里,因為她早便揣摩透了這邪功特點,身為男子,若不揮刀作為,絕無可能練就此功,宋庭多出內侍領兵,不太可能是別的差遣。
李秋水雖然知道紫霞勁能解自身困頓,但卻不曉紫霞勁可補葵花寶典缺陷,之前她看到消失多年不見的逍遙子,激動之下詢問,逍遙子與她說可去修練華山陳家紫霞勁,她想再多問什么,逍遙子卻不再理睬,飄然而去。
她對這位師父極怕,逍遙子對她們幾名弟子冷漠沒什么感情,就算對無崖子這個親兒子也冷冷落落,但畢竟是兒子,她叫赫連鐵樹送信給無崖子說好像看見逍遙子,話說得模棱兩可,其實暗示若真逍遙子找去詢問過往,為何身殘,叫無崖子記念舊情,別講實話。
李秋水此刻看見趙倜用出葵花寶典劍法,怒火中燒,肺幾乎氣炸,十幾年飽受摧殘經歷,全部浮現眼前,立即將小無相功使到極致,不再留任何后手防備少林和尚,往他身上直抓了過去。
卻不料趙倜的葵花寶典和李憲不同,他本來以幻陰真氣幻化修練就與李憲那種寶典不太一樣,現在又練了紫霞勁,劍法軌跡倒是相似能夠辨認同路,氣息則十分徑庭,他如今完整葵花寶典大成境界,并非當年李憲可比。
只看光煙一閃,空氣中淡淡檀香之氣飄出,趙倜身形已然不見。
原本哪怕他大成完整的葵花寶典,也沒有這般速度,但此時他運轉神足經,此經刺激經脈穴位、筋骨氣血,加持于身,速度竟然快上不止一分。
葵花寶典本就以飄忽靈魅見長,加持神足經后,簡直叫人發指,移形換影一般。
趙倜倏忽出現在李秋水旁側,掌中長劍陰柔無聲,一劍向李秋水眼光死角之處遞去。
李秋水發現趙倜的葵花寶典和自己所知不同為時已晚,她本心思沉定,但接連兩次看到這邪功,不由得再穩不住情緒,趙倜身法快到無與倫比,出劍幽黯,已無時間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