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龍城聞得枯墳野冢四字,面色寒下,本來獰惡茫然的雙重表情,此刻已經全被獰惡覆蓋,心中暗想,小輩說得不錯,果然是個無禮至極之徒。
“逍遙子,原本老夫不過只想教訓你一頓,你卻不想再活,這曼陀山莊,看來不留也罷。”
“教訓我一頓?”逍遙子聞言冷冷一哂:“只怕你這腐朽殘喘之人,沒有這等本領!”
他話音一落,周身氣息瞬間凝如實質,一股無形罡氣洶涌而出,澎湃無儔,勢如山岳,簡直蘊含摧毀一切之力,無所不破,無所不滅,朝向前方卷來。
趙倜神色一變,道:“閃開!”
說完拉著阿朱朝一旁挪去,童貫、鳩摩智、周侗五六人紛紛使上全力,往遠處躲閃。
這罡氣撲面打向慕容龍城,慕容龍城背負雙手,動也不動。
那罡氣著身,仿佛颶風,吹得他衣袍劇烈響動,往后揚走,他銀發如雪,飛舞不停,立在罡氣之內,身子呼呼作響,卻未傷及分毫。
趙倜見狀雙眉挑挑,拉著阿朱又向旁邊退去數步。
“好一門移轉力道的武學,居然能夠無跡可循,可惜卻當不得什么大用!”逍遙子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慕容龍城忽然冷笑一聲:“你這武功,老夫似乎看過,也當不得什么作用!”
他說完背后手指微微顫動,就看數道指風竟然從身后而出,幾乎凝質成色,稍顯黑青,奔逸絕塵,四面八方,全往逍遙子射去。
參合指?參合指居然還能夠這般使用?趙倜在遠處不由眼睛瞇起,這得多雄厚內力才能支撐起這么多道指風點出?而且這指風黯烈深沉,符合慕容家當年所經參合陂之事,取其中的慘烈之意。
就看逍遙子一只大袖揮動,將身后李青蘿等人掃去一旁,另外只袖子在前面一抹,頓時一道罡氣仿佛山勢推出,與那參合指風碰在一起,發出“嗤嗤”澀耳聲響。
慕容龍城身形晃動,滑行了無痕跡,逍遙子同樣向前,兩人霎時撞在一起,劇烈勁風仿佛爆炸一般,從地中間往兩旁蔓走。
那些青草地皮全部掀起倒卷揚飛,哪怕就是一根草棍,一個土塊,這時都蘊滿了勁氣,打中人身不死也即重傷。
兩人身影在勁氣中間看不分明,只有青藍兩色,是二人的衣袍色澤,糾纏一處,仿佛兩團耀眼光芒,翩若驚鴻,矯若游龍,碰撞不休。
趙倜目不轉睛看著這一切,兩人的招數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就算是他,也不能夠完完全全瞅得分明,至于旁邊童貫鳩摩智等人,甚至連十分之一的情景都看不完全。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極快地從莊內掠出,顯然輕功不錯,趙倜轉頭瞧去,卻正是王語嫣。
就看王語嫣穿著一襲月白色羅裙,裙擺繡著細碎的淡藍色水仙花紋,輕紗披帛隨風輕搖,掠動仿若仙子凌波。
她見場中情景身形不由滯了一滯,隨后望到不遠處觀戰的趙倜,立刻再次動作,轉瞬便到了近前。
趙倜沖她輕輕點頭,她立刻驚覺,沒敢擅自開口,雙頰飛紅。
剛才莊后她聽到趙倜的喊話,初時一愣,隨后心中暗想這是殿下的聲音,但為何這般言語?
逍遙子往莊前過來,叫她莫要離開,但她哪肯聽從,只覺得心中好似小鹿亂撞,既羞澀又有擔心。
羞澀已經幾月不見,不知趙倜再下江南,來到曼陀山莊,是不是過來瞧她。
擔心是趙倜喊的那些話語,必將激怒自家曾祖父,曾祖父武功究極天下,哪里有人會是對手,傷害到趙倜如何是好。
此刻見趙倜并沒有動手,站在遠處觀戰,眼神示意,剛才又那般言語,其中必有緣故,就未開口,只是一雙妙目望向對方,難以移開。
趙倜掃了眼場內,卻是打得激烈,顯然慕容龍城和逍遙子二人武功相差并非懸殊,又都博學精深,內力幾乎無窮無盡,短時間根本難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