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草原之時果然不算是完全成熟,體型還有生長余地,他瞧大雕展開翅膀,不由心中思索,這再大一些,豈不是能夠騎著飛行了?
放開雕后,走進馬廄,就看黑玫瑰趴伏在地,正自家玩著韁繩。
上次木婉清來時趙倜給它解開了繩子,它自己叼去里面后,就再沒怎么栓過,它也不太往外跑,頂多就是昂首挺胸在府中走上一圈,便自己回來了,府中人已經見怪不怪。
看到趙倜,黑玫瑰從地上站起,走上前來蹭他胳臂,趙倜撫著馬頭,微微沉吟道:“你那前主人也不知在大理做什么,說回去送信后就歸來,如今非但人影不見,且消息也全無了。”
黑玫瑰一雙寶石般的眼睛望著他,似乎也在思索此事,但卻琢磨不明白,又用脖子繼續蹭來蹭去。
趙倜想了想道:“是要在家中過完中秋再回來嗎?不過也好,總是個團圓的節日,此刻應該大理那邊度過,以后卻未必了,東京便也是家。”
他說著將黑玫瑰牽了出去,在府中溜了一圈,大雕于后搖搖擺擺跟隨,不時還滑行數步,顯得心中快活。
轉眼幾日過去,到了中秋前一天,再帶著眾人出外逛了大半個東京城,買許多物品回來,就靜待過節了。
黃昏時分,天邊云彩燦爛,夕陽胭脂紅黃,趙倜吃完飯后正想去靜室之中練功,忽然管事來報,說府門外有人求見。
趙倜道:“什么樣人?”
管事苦笑道:“王駕,是個小丫頭,年歲不大,本來以為小孩子調皮玩耍走錯了地方,不敢稟報叨擾王駕,但她說叫李清照,是蘇學士的晚輩,認得王駕,有事情要說。”
“李清照啊……”趙倜瞇了瞇眼,這小丫頭找自己干什么?上次元宵節作詞輸了,哭著跑掉,說不得心中如何恨自己呢,怎還敢找到府門前來?
他道:“叫過來吧。”
管事出去沒片刻,又小跑著回來,道:“王駕,她不肯進府,說想在外面見王駕,這……”
趙倜喝了口茶:“她和誰過來的,一個人嗎?”
管事道:“本來是一個,但剛剛出去卻看有一名老仆追隨過來,表情十分尷尬,一勁兒對小人使眼色,似乎是不想讓小人再行通報了。”
趙倜笑道:“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如今中秋已至,團圓之時,她父親被章惇貶去了外地,莫非念起了此事,來找本王這個新法首領討說法?可也該去找章惇才對啊,李格非是章惇趕走的,又不是本王。”
管事不敢說話,趙倜輕嘆一聲:“黨法之事,豈是她個小孩子能夠理解,別說現在,長大了她都未必能夠明白,算了,本王就去看看吧。”
說完起身向外走去,管事松了口氣,于后跟上。
出了王府大門,果然見臺階下方李清照站立,個頭比元宵時稍稍長了一些,不過依舊沒過他胸口,還是小小一只。
“叫你進府不進,到底什么事情找本王?”趙倜打量小丫頭,只見愈發出落得清秀可人,細細的柳葉雙眉,瓊鼻檀口,小臉之上一副不忿表情。
后面老仆急忙拉她行禮,禮罷李清照抬頭望著趙倜道:“燕王殿下,明天中秋,今日我來找你比詩。”
“比詩和明天中秋有什么關系?是要以中秋為題作詩嗎?”趙倜道。
“不是,我想起了父親,要和你比詩,我若贏了你,父親定然會很高興。”李清照撲閃著睫毛說道。
“贏了本王?”趙倜哈哈笑道:“上回和蘇學士出使遼國曾做詩詞數首,他都不好說贏本王,你這小丫頭也敢大言不慚?何況你父親是不尊章相公命令被貶去了外地,你來找本王做甚?該去找章惇才對啊。”
“燕王殿下是復新廢舊始作俑者,若無新法復生,哪來其后這些事情,民女自然要找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