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定然不足五石,這宋國燕王肯定是在吹噓……”
遼軍之中議論紛紛,耶律端慶神色懷疑,眼睛緊盯著趙倜手里長弓,一動不動。
宋軍內也是竊竊私語,章楶嘴巴半張,瞅著趙倜手上,一臉發懵,不止是他,所有將領都是一臉的震驚。
五石的弓,難道燕王竟然能夠開五石重弓嗎?
耶律端慶緩緩道:“燕王果能開五石弓?只不過這般重弓,即便拉得開,也是很難射得準的,而且重弓射擊天上飛禽,好像并非十分合適。”
重弓打獵的話一般都是射猛獸之類,射天上飛禽力道不好掌握。
而且因為鳥飛行往往比野獸速度要快,野獸或逃或攻擊,幾乎都是一條直線,容易射中,鳥則不然,要預判得更加精確,是野獸數倍,所以更難。
趙倜聞言不由笑道:“能開五石弓,還射不得飛鳥嗎?別說尋常飛鳥,若有鳳鸞,都一并射下!”
耶律端慶不語,神情難看,對方既然敢亮出五石弓,那必然是可以使用的,否則豈非轉眼就被揭穿?
先不管對方箭法如何,能開這等硬弓已經是神力驚人了,無論是練了內功還是打磨的外功,都稱得上武藝高強。
“王駕……”章楶這時小心翼翼地道,眼中泛出喜色:“王駕真能用此弓嗎?”
眾將也都是一臉期盼,就算比試輸了,但開五石弓這一點,就不會使得軍威弱下。
趙倜笑了笑,面朝遼軍隊伍,并不吸氣,沉肩墜肘,左手持弓端平,右手三指勾弦,直接發力,只聽得“咯吱吱”聲音響起,寶雕弓緩緩拉開,弓弦緊繃好似滿月,弓梢好似劍鋒。
宋軍立刻爆發出震天的叫好動靜,聲音直沖云霄。
劉仲武在一旁臉上出現莫名光彩,心中不由暗想,難道那日的箭靶就是王駕所射?如果如此,那比試勝利再無疑問了。
對面遼軍鴉雀無聲,雖然這些年遼國崇文,國中處處彌漫著文聲佛經,但對軍中武藝高強,勇士之人依舊十分崇拜,開五石弓,那是當真無愧的虎斯!
虎斯在契丹語里是“有力”“強大”的意思,也是“英雄”的意思,遼國開國之初,天顯年間,六院大王耶律郎因勇敢有力,每戰輒克,則被稱呼為“虎斯”。
趙倜哈哈大笑,弓如滿月朝著對面晃了半圈,吟道:“西北望,射天狼,耶律將軍可否當得了本王這一箭呢?”
他維持滿弓狀態,猶自能轉圜移動,臂力之強已經叫遼軍目瞪口呆,個個沉默不語。
耶律端慶強做笑容道:“燕王殿下神力驚人,五石弓的一箭別說人身血肉之軀,就是虎豹都要被一射為兩段,可就怕殿下……射不準呢。”
趙倜緩緩收弦,弓不能空放,即便是武科比試,拉伸考較,也是要慢慢收回,不然有損弓箭。
“耶律將軍莫懲口舌之快。”趙倜微微一笑,陣前開五石弓就是震懾遼軍,叫對方膽寒。
至于狩獵贏對方,也要滅對方軍威,使得對方軍中從上到下膽怯,不敢在河套平原弄什么小動作,輕舉妄動。
他不能長駐兀剌海城,而眼下也不是與契丹開戰的最好時機,當前要務是穩固既得的西夏地盤。
遼國此刻全國上下并無打仗心思,這些年的戰事基本都是北方平叛的小打小鬧,些年和平下來,國內崇儒崇佛,耶律洪基奢侈靡亂,喜好享受,整個朝堂并無甚么起刀兵之意。
至于此番無非是西夏與其關系相近,臉面上不好過去,而且西夏偌大的地盤,看著也十分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