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出不遠,發現有薩滿教徒暗地尾隨,趙倜微微示意,各自施展輕功,加速前行。
沒多久回到韃靼牧戶住處,蕭峰給付了對方一筆銀錢,又囑咐些許話語,騎馬離開。
晚間要再探教廷,所以提早去往別的地方,省得教廷的人追蹤至韃靼牧戶家中,徒增麻煩。
幾人往西北馳奔,約莫數十里停駐,前面有條小河,就在河邊歇息,傍晚時分開始燃燒篝火烤制食物。
吃完飯后休憩半晌,準備出發,周侗吳長風受了些輕傷,不帶二人前往,趙倜與蕭峰直奔薩滿教廷而去。
大概亥牌左右,已經到達教廷西方不遠,隱隱可看見教廷之中情景。
與昨晚沒有太大變化,未因李蒼玄白日里請神受傷,就加緊什么防范,大抵是沒人以為兩者之間有何聯系。
在暗中看了片刻,趙倜道:“不用分開行走,先去蕭幫主說的九尾狐供堂瞧瞧,然后往神祭樓和中心祭臺,一把火燒了。”
蕭峰稱好,兩個悄無聲息向教廷靠近。
到了旁邊,沒費什么力就進入木柵之內,蕭峰前面帶路,不久來至一處。
只看是個全木的房屋,外面門楣上掛著五色彩幡,還有青銅響鐺,形狀似乎巨鐘。
而堂門開了三分,香燭氣息撲散出來,叫人聞了不由心中生出玄奇之感。
蕭峰訝異道:“昨晚此門也是這般開的,怎么今夜還是如此?”
趙倜揚了揚眉,他對薩滿教知曉自是比周侗更多,薩滿請神并非固定一個,而是依據神法高低,距離遠近,請來的仙神不盡相同。
比如請狐仙,兩個人請的一般來說并非同一仙家,至于一個人剛學請神,所請的也不一樣,只有時間久了,同一人才會請同一位狐仙。
薩滿教廷這里所供奉的雕像,都是仙家之首,一般人請不上身,就如李蒼玄請狼神,并不是最強的那個。
自然這都是建立在真有仙神,真能請神上身的前提下來說,否則就是哄騙教徒,蒙蔽百姓的一套辭令了。
至于供堂留下縫隙,并不關嚴,按照薩滿教中的規矩,是所供這位仙神此刻并不在家,或被人請去上身了,或出門辦什么事情去了,所以留門給對方。
薩滿的一些說法不像中原教派那么嚴謹,往往通俗有些世俚的味道,留門一說便是這樣。
趙倜簡單描述幾句,蕭峰點頭:“原來如此,是草民孤陋寡聞了。”
接著兩人悄悄上前,往堂內觀看,只見一座巨大狐仙雕像聳立堂中深處,前方煙霧繚繞,燭火搖曳,隱約看不太清面容。
雕像下面則有供壇,擺了許多果品吃食,一個教徒坐在壇前的地上,垂著腦袋,均勻打著鼾聲。
趙倜點了點頭,兩人順著門縫閃入,隨后隱身門旁陰影之內,朝兩側打量。
這堂中陳設十分古樸,除了前方的狐仙雕像外,再沒有什么旁的仙神。
趙倜身形一晃,瞬間到了前面,于那狐仙雕像下仔細觀看。
這時透過香火,可以看到雕像刻畫栩栩如生,通體竟然為玉石琢成,生有九尾,腦后一片赤霞掩映,狐臉有些嬌媚,一雙眼睛明亮若水,似乎生靈一般。
趙倜觀前方香燭,乃是過夜之香,十分粗壯,能點六個時辰方盡,燭內則不知摻雜了什么香料,聞起來頭腦清明。
這時氣息飄飄蕩蕩,每到狐像口鼻之間,便縷縷消失,似乎被吸入其中。
他蹙眉看了片刻,蕭峰在旁低聲道:“公子,與昨夜一樣,就不知那煙氣被雕像吸去了哪里。”
趙倜點了點頭,只瞧眼前情景,香燭之氣確實被雕像吸收了一部分,十分詭異。
他瞅這玉石狐身,似乎并非中空,那口也不過雕琢而成,閉著雙唇,嘴角微翹,但煙霧一到近前,便滲透進去。
趙倜道:“再近些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