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河的那一畔,忽然由遠處走來一名少女,少女身著宮裝,提著只八角燈籠,燈籠每面上都畫著一名仕女,向河這邊望來。
她遠遠地看著趙倜休息的位置,嘴角彎了彎,露出一抹甜美笑意。
若是趙倜此刻醒來,定會認出少女正是元小仙,就看她站在那里良久不動,既不過河,也不發出任何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元小仙忽然移動目光,瞧向北方,接著露出思索神色,下刻身子若流云飄雪,往北而去。
就在她離開幾息之后,趙倜緩緩坐了起來,看一眼小河對面,接著眼神移去正北位置,一副若有所思。
天亮之后,四人繼續南行,至晚上已經走了路途一半,再有兩天就會進入河套之地。
接下來無事,兩天后的中午,行至草原邊緣,沒多遠就會到達黑山威福軍司境內。
就在四人稍稍放慢了些速度,打算歇息歇息之時,忽然聽得四面八方傳來狼嗥之聲。
這聲音甚為凄厲,充滿怒意,在空曠的草原上傳出很遠,聽起來可十分恐怖刺耳。
趙倜勒住馬韁繩,看向一邊掛著的黃天彪,道:“這是狼仙來了嗎?”
黃天彪小眼睛轉了轉:“上仙,草原狼群頗多,各有地盤,此刻聽著并非一個族群,但既然都匯于此地,也只有狼仙才能召喚指揮得動。”
趙倜笑道:“這是過來報復了,眼看就要出去草原,也不知它們敢不敢追出,草原狼是草原狼,外面的狼是外面的狼,倒并非一家呢。”
周侗道:“公子,正是如此,外面有山狼平原狼,聽說吐蕃那邊的高原也有狼,品種都為不同。”
趙倜點頭:“不錯,但眼下看來,草原之物才有奇異,別的地方從未聽說過仙家什么,就算是成精的也沒看過,此刻這馬上倒有一只。”
三人聞言一起看向黃天彪,黃天彪不敢造次,挨個作揖,幾根稀疏胡須微微顫抖,似鼠似狼的臉上居然擠出一絲生硬的笑意。
這時那狼嗥之聲越來越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頭,正一點點往中間包圍而來。
趙倜道:“不上人身,那仙家如何分別?”
黃天彪猶豫道:“這個倒不好說了,仙家若是不放出氣勢,或者那一縷修煉出來的思緒,小的是看不出來的,就算是隱藏在族群之內,也難分辨。”
趙倜奇道:“那一縷思緒還能看得見嗎?”
黃天彪道:“隱約可見,晶瑩透明,可以召出體外,懸掛頭頂,蘊含無窮法力。”
趙倜道:“這卻是愈發奇異了,還能直接以思緒攻擊嗎?”
黃天彪道:“聽說是能,但小的沒有見過。”
趙倜沉思道:“這一縷思緒既然可以上身,那豈不是也可以遠遁出去,殺人無形?”
黃天彪道:“這個……小的卻沒有聽過,上身是那邊和仙家結了意愿香火,所以思緒可以被請召而去,順著意愿而至,但獨自出門殺人,找不找得到不說,也沒那般快速,若出了什么閃失,仙家受傷有損,再想練一縷思緒出來,卻比之前要難上數倍了。”
趙倜笑道:“原來這種說法,可倒也是。”
此刻就看四周狼群越來越近,不知幾百上千頭,藏于草內,草木縫隙中隱隱閃著兇殘眼光,在盯視著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