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龍城身姿魁偉,氣度不凡,站立于鐵皮棺中。
他此刻身上的傷勢都被大周天斗轉星移醫好,目光炯炯打量著牢門邊眾人。
眾人努力作出一副從容神態,鄭福上前一步,道:“前輩自行脫困,真是可喜可賀。”
慕容龍城面無表情,繼而露出狐疑之色:“此乃何處?不是說在密室之中嗎?”
鄭福點頭:“前輩,這便是密室啊。”
慕容龍城冷哼道:“老夫怎么看著像牢獄內呢?爾等是不是一直在欺瞞老夫,編造謊言哄騙于我?”
鄭福苦笑道:“看來前輩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慕容龍城瞇起眼睛:“便算老夫不記得自家,不記得往事,可總認識這是大獄,后面站著的都是獄卒吧!”
鄭福道:“前輩,此乃大獄不假,可也算是密室,因為只有前輩一人棲身在此,除了照應的卒丁,再無其他閑雜人等。”
慕容龍城聞言皺了皺眉,并不言語。
鄭福急忙繼續道:“前輩是忘記了公子的身份,公子身為當今大宋朝堂親王,掌管侍衛親軍司馬步兵司,此地為步兵司的軍監,并非地方上的尋常之獄,向來也不關人,所以權做密室使用。”
慕容龍城訝異道:“公子是朝堂親王?此處是軍監?”
鄭福點頭:“正是如此。”
慕容龍城不由露出沉思,可卻什么都想不起來,片刻道:“既是從不關人的軍監,倒也算說得過去。”
鄭福陪笑道:“前輩明察。”
慕容龍城這時低頭看向自己,頓時表情一變,大怒道:“誰給老夫穿了裝殮的壽裝?”
鄭福嘴角抽了抽,忙道:“不是壽裝,不是壽裝,這是仙衣啊,是前輩你那時要求的,說什么能配合功法,請人去州橋下面鋪子中買的八卦紫綬仙衣。”
慕容龍城仔細瞅了瞅,神色有些舒緩:“原來是一件道服。”
鄭福笑道:“正是道服,前輩此刻既已脫困,不如移步前往府中吧。”
“府中……”慕容龍城看著鄭福并不言語,心里總覺得眼下之事古怪,自家雖然不記得很多事情,但對方所說又實在有些過于離奇。
“老夫忘記了不少事,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你且說說老夫是誰?”
鄭福道:“前輩自是姓李的,名字稱為龍城。”
“李……龍城?”慕容龍城自言自語,覺得有些熟悉,并非那般陌生,心中不覺安穩了一分。
“前輩乃是唐時大詩人大劍客李太白的后裔,一身武功臻至化境,天下罕逢敵手,幾十載前隱居山林,數年前機緣巧合投至公子門下。”
“李太白的后裔?”慕容龍城伸手摸了摸胡須,點了點頭:“原來老夫還有此般出身來歷嗎?”
“這個……”鄭福道:“是前輩自稱的,公子與我等便即相信,倒是沒什么佐證。”
慕容龍城臉色黑了黑,總感覺還有哪里不對,道:“公子他……”
鄭福道:“對了前輩,公子在前輩入棺抑魔養傷之時,曾經寫了一封信留在前輩身上,前輩可以看看。”
“公子給我留了封信?”慕容龍城怔了怔,伸手朝著八卦仙衣摸去,隨后從懷中掏出一封羊皮紙寫的信箋來。
他打開一看,足足千言,字跡銀鉤鐵劃,既飄逸又有力,抬頭之處寫了“前輩”二字。
慕容龍城定睛觀看,神情之間漸漸松弛下來,不住點頭。
這位公子在信上不但說了他是何身份,因何走火入魔,更說了為什么要選擇鐵皮棺材假死養傷。
只因傳聞鐵皮棺可以脫皮留世,倘若魔障不除,自己不能醒來,那么下一生還會轉世在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