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點頭,聲音傳入他腦海:“習武確實有助於驅逐或者煉化那斷手,賢弟可以考慮考慮,你既有家傳武功,我就不傳授你了,我所會的人族武學也並非什么太好的絕世功法。”
趙倜道:“在下知曉了,我琢磨琢磨吧。”
兩人來至杏巷口,迎面出來個三十左右歲男子,穿著有些體面,看見趙倜愣了愣道:“大郎怎還架了只鳥”
趙倜見是鄰居杜三,平日在四海街租檔口做小生意,不由笑道:“原來是杜三叔,這是外場飛來的,頗通人性,正好養起。”
此刻天色已然擦黑,杜三揉了揉眼睛,湊近向烏鴉看去,頓時后退了一步:“嚇,本以為是只鷂鷹,怎么竟是這衰貨,大郎養此物做甚”
烏鴉聞言不喜,一雙赤紅眼珠在對方身上轉了轉,發出低低的“嘎”叫聲音。
趙倜急忙道:“杜三叔,哪有那么多說法,既然見到了就是有緣,說不定過段時間便飛走了。”
杜三道:“大郎回家吧,我去聽戲了,這鳥……我看還是能放便趕快放飛算了。”
趙倜道:“我知道了。”
杜三點頭,嘴中哼著小曲,一步三搖出巷口而去。
趙倜繼續朝家中走,片刻進了院子,看趙靈兒正在用竹竿捅打樹上剛結不大的青杏,望見他進門,丟下竹竿往房中跑去:“大鍋回來了,大鍋回來了……”
趙倜進入房內,趙母納悶問道:“倜兒今日怎歸來的這般晚”
趙倜哪敢言和諸葛青青逛小樹林之事,只道今日課堂上先生興致極高,講得十分晚了方才散學。
趙母忙叫他吃飯,他隨意吃了一口,便出門回去自己的房間。
見他離開,趙母對著趙父低聲道:“倜兒身上有脂粉之氣,還有蘭草的香氣。”
趙父在旁聞言頓時大驚:“怎會有這些女兒家的氣息”
趙母道:“這有何大驚小怪的,倜兒畢竟大了,左鄰右居這么大的孩子都有成家的了。”
趙父氣道:“那怎一樣若不讀書早早成家也就罷了,他現在只是取得了最低的秀才功名,舉試都還沒有參加,怎么能沉心於情情愛愛之中”
趙母淡淡道:“平日一口一個瞧不起朝廷,瞧不起世家,這時怎又注重起功名來了”
趙父愣了愣:“那能是一回事嗎朝堂腐敗,世家衰朽,男兒自當讀書治國,以文救國,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趙母聞言白了他一眼:“胡說什么呢,也不怕被人聽去了捉你問罪”
趙父臉皮抽搐,嘿嘿道:“怕什么,當年說了都不怕,現在就更不怕了,不行,我得去問問倜兒,到底和哪家的女子兜搭,這樣下去勢必要耽誤讀書的……”
“不要去問。”趙母搖頭:“小孩子麵皮薄,你問不和你說也就算了,只怕心中反感,書都不肯好好讀了呢。”
“他,他小子敢……”趙父哼了一句,終究是沒有起身:“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世上什么事情能有讀書重要!”
趙母看著他,忽然莞爾一笑:“這么多年過去,還忘不了東海凌波嗎”
“什么,什么東海凌……波……”趙父愣了愣,隨后聲音低下來:“干這什么事情呢。”
趙母悠悠地道:“當年東海凌波仙子一句話,你記得至如今,自己讀不會書,便叫兒子必須把書讀好,為此還編出了抓生抓到文房四寶的謊言騙倜兒,還敢說你不記得,不干這事情”
“我,我……”趙父瞪大雙眼:“我不與你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早便不記得昔日那些事情,你別想叫我承認我根本就沒想過的事。”
說著,他氣沖沖站起來,便往外面走:“我去門外透口氣。”
趙母道:“我兒讀書好了我自欣慰,讀得不好也沒什么,若是尋得一門好親事,娶得一位好姑娘,將來未必就比金榜題名要差。”
趙父聞言身體頓時一滯,口中道:“婦人之見,婦人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