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常好氣又好笑:“原來懂事是這個懂事。姑娘未免有些薄情寡性了。”
馮婞騎在馬上,手里拿著馬鞭,低頭看沈知常,一時手癢拿挽著的馬鞭輕輕抬起他那張如皓月般皎潔的臉,她那眼神里盡是一股子游刃有余的松弛之感,道:“別人一向都說我多情,你還是第一個說我薄情的。”
沈知常心知,這樣的女子可不是弱不禁風的嬌柔女子,她有足夠的底氣。
馮婞還安慰他:“但你也莫難過,大家都是逢場作戲。”
沈知常笑了笑,嘆道:“我是當真欣賞姑娘的。”
馮婞道:“你的欣賞我已知曉,但我們趕時間,后會有期。”
說完,三人不再耽擱,調頭策馬就揚塵而去,剩下沈知常一個人站在月下,盡顯孤零凄涼之感。
不過這種孤零凄涼之感只持續了短暫片刻,隨著后方重重馬蹄聲緊湊響起而蕩然無存。
沈知常不再停留,趕緊坐回了畫舫里。
畫舫停靠在漆黑的樹影下面,那些馬又跑得急,馬上的人根本難以發現他。
他微抬窗邊竹簾看了看,依稀見得策馬為首的人衣袂張揚、冠帶飄飄,一抹側影在清冷的月下輪廓深淺有致,盡管只是在他眼前一晃而過,可那種血脈之間的熟悉感猶在。
他這皇兄,出現得很是及時,也少見他有這般著急的。
先前他還感嘆皇后過河拆橋,眼下就有些感謝皇后拋下之恩。不然要是遭皇上追上,發現他與皇后在一處,那就有些麻煩了。
馮婞三人在郊野里盡情馳騁,月色照人,山高路遠;一出那皇城,便是萬般自在。
三人像奔入大海的魚兒,亦像騰空而起的飛鳥,自由極了。
路上摘桃想了起來,道:“對了少丨將軍,我們是不是搞忘了通知宮里的馮家軍撤了?”
馮婞道:“走得匆忙,是沒顧得上。不過也不必驚慌,他們后面慢慢回來就是了。”
折柳對摘桃道:“早前我進宮順錢財之時,少丨將軍就已讓我囑咐過他們,若是超過半月沒聯系他們,就是我們已經離開了,他們便可伺機脫身。”
摘桃恍然,道:“還是少丨將軍提前部署得好。”
于是三人全無壓力,一心奔赴這大好的山川原野。
可感覺還沒跑多久,三人就聽到后方傳來的比較渾厚的動靜。
并且那動靜由遠及近,正慢慢地拉短距離。
折柳摘桃翻身下馬,十分熟稔地手撐著地面伏地傾聽,摘桃嚴肅道:“少丨將軍,后方應該是有一群馬。”
馮婞挽著韁繩,看著前路,不慌不忙地問:“一群馬是多少?”
折柳道:“約摸得有三四十人。”
馮婞道:“看樣子,還有人同我們一樣,漏夜趕路。”
摘桃問:“他們的馬比我們的快,現在該怎么辦?”
馮婞呲道:“他們應該是有比我們更急的事,那我們還是不要擋別人的道,讓他們先走吧。”
于是三人牽著馬就進了前邊不遠的林子。
剛進去沒一會兒,三只腦袋齊齊望向聲源處,就望見那隊人馬正呼啦啦地從她們才走過的那條道路上奔騰而來,而后又呼啦啦地往前方奔騰而去。
揚了一路的灰塵。
那隊人馬漸行漸遠。
折柳問:“少丨將軍,我們現在可還要上路?”
馮婞道:“莫慌,這會子上路也是跟在他們后面一路吃灰,且多等一陣。”
摘桃亦問:“要等多久?”
馮婞道:“至少等到下半夜再說。”
三人在漆黑的林中很是等得,也非常有耐性,將自己完全融入這靜謐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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