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肅,你來的剛剛好。”
“我們剛剛在討論西域白狼圖騰與皇朝劍門一事。”
“依你之見,我們先從哪方面著手比較好?”
皇帝看向李君肅,笑呵呵的一撫胡須。
“先讓六扇門,壓制住劍門。”
李君肅聞言,直接說道。
“安王殿下,西域傳承,不可讓白狼得手。”
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底下帶著濃重的黑眼圈,拱手說道。
“這是溫大臨,任中書令,對于西域汗國,他最是了解,薛延妥等地的降眾安置,由他與裴侍郎共同負責。”
皇帝笑呵呵的解釋道。
溫大臨,大武年間抵抗汗國入侵,兵敗被俘,誓死不屈,后被流放。
皇帝繼位之后,才得以重回故土。
“圖騰之事,無妨。”
“安王殿......”
“我會帶上九黎族的祖兵出征。”
李君肅知道溫大臨對于西域汗國十分上心,因而直接給了對方一顆定心丸。
“那到時,便麻煩安王殿下了。”
果然,溫大臨聽到九黎祖兵四個字,原本抿緊的薄唇,也放松了下來。
九黎,十八祖兵。
別說現在的西域傳承,就是從秦崩潰后起勢算到現在,所有西域強者活過來,都不夠九黎族打的。
“好,西域一事,容后再議。”
皇帝舒心的說著。
“看看,什么叫做能臣,打壓完劍門,還能出征西域,讓你多安置一些百姓,就要死要活。”
皇帝接著,教訓起了中書令。
溫大臨原本松下來的面容,突然再次繃緊。
皇帝這說的是人話?
他跟裴侍郎,要負責薛延妥、吐蕃、高暢等道,攏共數百萬戶百姓安置與生計。
原本他與自家父親,只負責禮部事宜,他更是只負責接待外邦,規范禮儀。
現在外邦都死的差不多了,按理來說,他應該沒那么忙了才是。
但皇帝物盡其用,讓他跟裴距,繼續負責安置西域降眾。
用皇帝的話說,既然他跟裴距對西域了如指掌,那對于安置百姓,更應該得心應手。
溫大臨不知道二者之間有何關聯,他只知道,每天就只有半個時辰的空閑小憩。
要死要活?
他沒死,那都是皇朝的天材地寶夠多,效果夠好。
房謀杜斷跟魏徵,還有其他幾位大臣,聽聞此言,盡皆翻了個白眼。
跟人沾邊的話,皇帝是一點不說啊。
這么冰冷的話,也就皇帝嘴里能吐出來。
“咳,安王殿下,仁恕劍庭如果歸順,六扇門是否可以...讓其為皇朝效力?”
這時候,又有一位氣質文雅的中年人,輕咳一聲,站了出來。
跟溫大臨一樣,此人眼底也有一抹化不開的烏黑。
“孔沖遠,目前的祭酒,他的目標可遠大的很,他想讓儒學復興。”
“對了,他是儒祖的三十二代孫。”
皇帝再次為李君肅介紹道。
“仁恕劍庭,與皇朝之道,不合。”
“不過孔祭酒如果能勸服對方,未嘗不可。”
李君肅語氣隨意的應下。
如果孔沖遠能勸服仁恕劍庭,自然是最好,如若不能,也不能怪六扇門下手狠了。
至于能不能勸服,李君肅是不抱希望的。
世人只知佛門禿驢軸,實際上,儒家中人也不遑多讓,甚至他們可能更倔。
比起后世所謂清流的水太涼,頭太癢。
一開始的儒家中人,也就是仁恕劍庭時期之人,大部分真講風骨,重氣節。
喪生事小,失節事大。
孔沖遠想要勸服仁恕劍庭,沒有可能。
道不同,不相為謀。
皇朝沒有給儒家中人真正施展的空間。
皇帝治下,有儒學學者,大部分朝臣也精通儒家典籍不錯。
但要論大儒,也就是自成一道,開宗立派的妖孽,那是沒有的。
實用,才是大乾皇朝的底色。
房謀杜斷信奉的,是禮法并行,不拘泥于儒法之別,好用就拿來用。
在大乾眾臣眼中,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學說,才是好學說。
而禮法并行,就讓仁恕劍庭不可能認同皇朝。
在仁恕劍庭看來,法家都是一群冷血之人。
跟這種人共事,比殺了他們都難受。
“有安王這句話,就夠了。”
孔沖遠笑呵呵的一撫胡須,松了口氣。
房謀杜斷與魏徵,同時搖了搖頭。
孔沖遠想借著自己是儒祖后人的身份,就讓仁恕劍庭乖乖聽話,純粹的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