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已定,周客深知他面對的不是一個可以靠蠻力解決的對手。
【貪婪】隱藏在學院的陰影深處,擁有極高的權限和聲望,任何直接的行動都可能被其察覺并反制。
更別提【貪婪】,或許一直在盯著周客的一舉一動。
任何針對他的計劃,都可能被提前得知。
他需要時間布置最后的殺招,更需要讓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徹底放松警惕。
于是,一場堪稱影帝級別的表演,在凜梅團總部,周客那間原本整潔的大廳房間里悄然開幕。
最初的變化是細微的。
凜梅團偶爾會有保潔來打掃。
負責打掃房間的保潔阿姨發現,周客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將書本和筆記整理得一絲不茍。
幾本厚重的神牌理論書籍隨意地攤在桌上,上面甚至落了些許灰塵。
緊接著,有人注意到他常常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外面,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背影顯得格外孤寂。
然后,酒出現了。
先是幾個空了的玻璃瓶被不小心拍進了某個分享日常的照片背景里。
接著,有路過的學生信誓旦旦地說,聞到了從周客門縫里飄出的、若有若無的酒氣。
而周客“頹廢買醉”的消息,連同那張偷拍到的、他倚窗飲酒的落寞側影,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飛遍了校園網的每一個角落。
終于,在一個傍晚,唐欣擔心他的狀態,未經敲門便推門而入,正好撞見周客仰頭灌下一大口琥珀色的烈酒,他的側臉在夕陽余暉下顯得異常憔悴和蒼白。
“周客哥?”唐欣愣住了。
周客似乎被驚擾,緩緩轉過頭。
他的眼神不再是往日那般銳利或沉靜,而是布滿血絲,帶著一種空洞和茫然的醉意。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他好像喝醉了,根本沒認出來唐欣。
“有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濃重的疲憊。
他頭發油膩,幾縷碎發胡亂地貼在額前,眼窩深陷,下巴上甚至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原本筆挺的凜梅團制服外套隨意扔在椅背上,他只穿著一件皺巴巴的白色襯衣,領口松開,露出清晰的鎖骨。
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頹敗氣息。
周客頹廢的消息迅速傳遍全校。
輿論幾乎是一邊倒的嘲諷和鄙夷。
“看吧,果然撐不住了。”
“平民就是平民,心理素質太差,這就崩潰了。”
“之前還在講臺大放厥詞,現在呢?像個廢物一樣躲起來喝酒。”
“他果然就是殺人兇手吧,編了個骷髏會的故事,撐不下去了。”
“等著吧,等校長回來,給他定罪!”
周客偶爾“步履蹣跚”地走出房間,去餐廳或處理必要事務時,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混雜著輕蔑、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目光。
他對此視若無睹,或者說,他演出了那種“視若無睹”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