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那不是幻想!”陳蕓忍不住提高聲音,“那戰書……”
“戰書嘛,”司徒弘溫和地打斷她,擺了擺手,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制作工藝確實挺別致。但我想,或許是某些高年級學生的惡作劇,玩得過火了些。也可能是外部某些不安好心的勢力,釋放的干擾信息,意圖破壞我們學院的和諧與穩定。大家不必過于緊張,自亂陣腳。”
他三言兩語,就將一系列死亡事件定性為“意外”,將恐怖的戰書歸結為“惡作劇”或“外部干擾”,完全否定了“貪婪”的存在,也徹底抹殺了周客所有努力和犧牲的意義。
會議在一種近乎荒誕的沉悶氣氛中結束。
校長笑著勉勵了大家幾句,便起身離開了,留下滿屋子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教授。
陳蕓臉色蒼白,她看著校長離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焦慮。
“怎么會……校長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任何對學院的威脅,他都會第一時間重視,絕不會如此……如此敷衍!”
周客低著頭,雙手在身側微微握緊,演出了那種最后希望破滅的絕望。
但內心,早已發出輕笑。
果然如此。
所謂的神牌學院校長,對待學校的這種嚴肅的情況,居然是這種玩味態度。
校長,司徒弘......紅心5神牌持有者......
你,不是“貪婪”,還能誰是?
周客低著頭,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態度,整理了一下神情。
隨后——
他抬起頭,臉上是混合著苦澀和釋然的復雜表情,對陳蕓說道:“教授,連校長……都這么說……看來,真的是我錯了……是我產生了幻覺……”
“周客,你別……”陳蕓想安慰他。
“不用再為我費心了,教授。”
周客打斷她,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我……沒能找出“貪婪”。我讓您失望了,也讓所有……或許還對我抱有一絲希望的人失望了。”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出了某個艱難的決定,眼神中透出偽裝的、令人心碎的決絕:“但是,那封戰書……是真的。我相信它。如果他成功飛升,全校……沒有人能活下去。”
他看向陳蕓,目光“清澈”而“坦然”:“所以,我決定了。我會去。按照他的要求,去那個地下室。”
“你瘋了!”
陳蕓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讓周客感到疼痛,“那是個必死的陷阱!你去了就回不來了!他絕對不會遵守諾言放過其他人!”
“我知道。”周客輕輕掙脫了陳蕓的手,嘴角勾起一個無比凄涼的微笑,“但是,教授,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如果我的死,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能換取全校的平安……那么,我愿意。”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般敲在陳蕓心上。“更何況……現在全校的人,不都希望我這么做嗎?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如果我的消失能讓他們感到一絲安心,那么……就這樣吧。”
說完,他不再給陳蕓勸阻的機會,轉身,邁著看似沉重卻異常堅定的步伐,離開了會議室。
夕陽的金輝透過走廊的窗戶,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充滿了孤身赴死的悲壯。
陳蕓望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久久無言,一種無力感和更深的不安攫住了她。
最后一天,在一種近乎凝固的壓抑氣氛中緩慢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