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醫館內靜得能聽見窗外梧桐葉落地的聲響,幾個武館弟子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光芒。
阿強他張了張嘴,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卻沒能發出聲音。
作為習武之人,他們最清楚跌打損傷的診治費用——就在上個月,師弟扭傷腳踝去回春堂,光是掛號費就花了五十元,更別提后續治療了。
回過神后,阿強深吸一口氣,抱拳深深一揖:“陳大夫不僅妙手回春,更是醫者仁心,當真是...是...”
這個平日里能一拳打碎三塊磚的漢子,此刻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表達心中的敬佩。
“陳大夫放心!我們武家拳館三百弟子,定會幫養生堂好好宣傳!讓全城人都知道您這里的...”
“別!”陳南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我開這醫館本就不是為了賺錢,你幫我做宣傳,這不是增加我的工作量嗎?”
阿強還想說什么,武瓊虛弱的聲音從診床上傳來:“阿強...聽陳大夫的...”
“是,師姐。”阿強撓了撓頭,轉向陳南時又恢復了恭敬的神色:“那...我們先把師姐安頓好?”
陳南點點頭,順手拿起案幾上的艾絨香囊掛在門邊,然后帶著眾人向著后院走去。
淡淡的藥香頓時在室內彌漫開來,與窗外飄來的桂花香交織在一起。
幾個武館弟子輕手輕腳地抬起擔架,動作小心翼翼得像捧著易碎的琉璃。
穿過回廊時,阿強還不忘提醒師弟們注意門檻。
陽光透過廊下的葡萄架,在他們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東廂房早已收拾妥當。
素凈的床榻上鋪著靛藍粗布床單,窗邊的小幾擺著一盆翠綠的文竹。
武瓊被輕輕安置在床上時,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阿強立刻緊張地看向陳南,卻見對方已經嫻熟地拉過錦被為師姐蓋好,修長的手指在被子邊緣輕輕一掖,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陳大夫,還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阿強搓著手問道,目光在廂房里來回巡視,似乎想找點活干。
陳南正在調整窗紗的角度,聞言頭也不回:“回去吧,這里有我。”
阿強猶豫地看向武瓊,后者微微點頭:“去吧...記得...告訴爺爺我沒事...”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腰部也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那師姐您好好休息。”阿強又向陳南鞠了一躬,這才帶著師弟們退出廂房。
待阿強等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陳南輕輕合上廂房門扉。
木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
他轉身時,看見武瓊正咬著下唇,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疼?”陳南走到床前,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幾分。
武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還...還能忍...”話音未落,一陣劇痛襲來,她猛地抓緊了被角,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陳南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我剛才只是讓你的頸椎復位,但你的脊柱神經還未康復,所以,得進行推拿。”他頓了頓:“會有些冒犯。”
武瓊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輕輕點了點頭。
陳南將床幔放下半邊,光線頓時變得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