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潮濕的山風裹挾著草木清香拂過寨門!
當十二蠱老走近時,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古怪的氣息,像是陳年藥草與腐敗血液混合的腥臭味,其中還夾雜著某種蟲類特有的酸澀氣味。
“這些人的地位很高嗎?”陳南低聲問道。
胡蝶小聲道:“十二蠱老平日都在蠱窟閉關,身上沾染了各種蠱蟲的氣息。他們地位尊崇,連我父親都很難請動!”
陳南嘴角微揚:“看來我的面子不小。”
為首的大長老緩步而來,臉上青黑色的蜈蚣刺青在火把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
他袖口爬出一條赤紅小蛇,蛇信吞吐間散發著淡淡的腥甜味!
當老者行拱手禮時,陳南聞到其袖中飄出一股腐朽的霉味,像是多年不見天日的古墓氣息。
“陳先生遠道而來,蠱門蓬蓽生輝,因門規所限,沒能前往機場迎接,還請陳先生多多包涵!”大長老的聲音沙啞,但卻異常客氣!
“副門主之事,多虧陳先生仗義相助,您里面請!”說著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通往寨中的石板路上,兩側跪滿了身穿黑色苗服的蠱門弟子。
他們額頭貼地,手中捧著各式蠱罐——這是蠱門最高規格的“百蠱迎賓“禮。
宴席設在寨中最大的吊腳樓內!
讓陳南意外的是,主位上擺放著一副青銅面具,面具額頭處鑲嵌著一枚血色寶石,在燭光下泛著妖異的光芒。
“這是何物?”陳南好奇的看向大長老。
“這是歷代門主的千蠱面。”大長老聲音低沉:“今日得見陳先生,此物竟自行鳴動,想來是與先生有緣!”
其他蠱老看向陳南的眼神中也都寫滿了敬畏和好奇,哪怕他們知道陳南精通蠱術,卻沒想到,能引得千蠱面鳴動!
宴席間,十二位長老依次起身,每人手中捧著一盞造型詭異的青銅酒樽!
燭火映照下,能看到酒液中隱約有活物蠕動——或如細絲般游弋,或如米粒般沉浮,散發出陣陣腥甜氣息!
“請。”大長老率先舉杯,渾濁的酒液中,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正盤踞其中!
陳南接過酒樽時,那小蛇突然昂首,毒牙上泛著幽藍寒光!
陳南面不改色,仰頭一飲而盡!
霎時間,一股灼熱感自咽喉直下,腹中似有活物翻騰!
但轉瞬間,體內蟄伏的萬蠱之王猛然蘇醒,發出只有陳南能聽見的興奮嘶鳴!
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些入腹的毒蠱還未來得及發作,就被萬蠱之王一一吞噬,化作精純能量流轉全身!
酒勁與蠱力交融,化作一股澎湃真氣在經脈中奔涌!
陳南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皮膚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十二杯飲盡,他周身已蒸騰起淡淡白霧,在燭光映照下宛如神人,但他卻淡定自若,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既視感!
“好!”大長老突然拍案而起,枯瘦的手掌在空中連拍三下。
廳門轟然洞開,四名赤膊壯漢抬著一尊三尺見方的青銅鼎緩步而入。
鼎身刻滿詭異符文,內里墨綠色液體翻滾不休,散發出刺鼻的腥臭味,像是千萬只毒蟲腐爛后的精華!
胡蝶猛地站起,銀飾碰撞發出清脆聲響:“大長老!萬蠱湯乃萬蠱精華所煉,我父親當年只敢淺嘗半勺就昏迷三日,陳南并未修煉過蠱術,您卻讓他飲下此物,這···這不合適!”
大長老恍若未聞,渾濁的雙眼緊盯著陳南:“此湯集百蠱之毒,陳先生若能飲盡此杯...”
他自懷中取出一卷泛著幽光的竹簡:“《蠱神經》即刻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