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強撐著支起身子，胸口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陣發黑。
鮮血順著嘴角滑落，在青衫上暈開一片暗紅。他咬著牙，鄭重地抱拳行禮：“多謝師姐救命之恩。”
他知道，若非這位柳師姐及時出現，自己今日必定命喪趙凱之手。
柳如霜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清冷得如同在看一株草木：“不必謝我。”
她玉手輕抬，白綾如靈蛇般游回袖中，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我出手是為維護門規，與你無關。”
夜風拂過竹林，掀起她額前一縷青絲。
那精致的側顏在月光下美得不似凡人，長睫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緒，整個人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
“不過...”她突然轉身，雪白的裙裾在月色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趙凱此人睚眥必報。今日之事，他不會善罷甘休。”
陳南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牽動傷口又咳出幾口鮮血：“我又怎不知他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
鮮血滴落在青竹葉上，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從初入小世界時壞了趙凱的好事起，對方就對他懷恨在心。
如若不然，也不會考核中收買其他弟子對他痛下殺手。
更不會索要他的魂血掌控他的性命。
這般行事作風，足見其心胸狹隘。
柳如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一個散修，怎么會得罪趙凱？”
陳南嘆了口氣，將當日在小世界入口處，如何從趙凱手中救下一個被欺凌的少女之事娓娓道來。
說到趙凱當時的丑態時，他眼中仍帶著鄙夷之色。
“你救的那個女孩叫什么？”柳如霜突然打斷他，清冷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柳依依啊！”陳南理所應當地回答，隨即注意到對方神色有異，小心翼翼地問：“莫非柳師姐認識柳依依？”
柳如霜深吸一口氣，眼中的震驚漸漸平復：“她是我侄女。”聲音依舊清冷，卻多了幾分溫度。
陳南勉強一笑，牽動傷口又皺了皺眉：“這倒是挺巧的。”他沒想到當日隨手救下的少女，竟是這位柳師姐的親人。
“感謝陳師弟在山下救了我的家人。”柳如霜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遞到陳南面前。
瓶身剔透，隱約可見里面流轉的靈光：“這瓶玉露丹就當是謝禮，可治療你的傷勢，不會耽誤明天的考核。”
“謝謝柳師姐！”陳南連忙雙手接過。
玉瓶入手冰涼，上面還殘留著柳如霜身上那股清冷的幽香，讓他心神為之一蕩。
柳如霜眼神柔和了些許：“鑒于你救了我的家人，我可以破例回答你一個問題。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問吧！”
陳南心中一喜，顧不上胸口的疼痛，連忙道：“敢問柳師姐，您知不知道宗門內有一位名叫聶小雨的新晉弟子？”
問出這句話時，他的聲音不自覺地發顫，眼中滿是期待。
“你認識聶師妹？”柳如霜秀眉微蹙，狐疑地打量著陳南。
聶小雨這個名字對大多數元天宗弟子都很陌生，此人竟能準確說出，顯然關系匪淺。
陳南的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她是我的心上人。我們一同生活在俗世，可數日前卻被元天宗的強者帶到了小世界。”
“我此番參加元天宗的考核，就是為了能找到她。”
柳如霜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輕聲道：“聶師妹的確被帶到了元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