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被老馮這突如其來的逼問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往后縮了縮身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老馮啊，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
老馮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自顧自地說著：“當年你救我一命，這份恩情我可一直記著呢。現在有這么個機會能還你人情，你卻打起退堂鼓，這算怎么回事？”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眼神里滿是疑惑與不滿。
張老頭苦笑著擺了擺手，“老馮，我知道你是念著我的好，可這事兒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他緩緩站起身，背著手在屋內踱步，每一步都像是帶著千斤的重量。“富貴兒這孩子，確實是個好孩子，我當初提這事兒也是真心覺得他和你家薇薇般配。”
“那還有啥問題？”老馮猛地一揮手，仿佛要將張老頭那些欲言又止的話全都揮散，“你可千萬別再拿年紀當借口了！我都想好了，大不了先把親給定了，等兩個孩子年紀一到，立馬就成婚。”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一步，眉頭緊緊擰成個疙瘩，那神情仿佛在質問張老頭，這么周全的辦法，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我最近發現富貴這孩子行為有點古怪，旁敲側擊問了幾句，感覺他心里大概率是有喜歡的姑娘了。”張老頭一臉為難，“咱們都是過來人，要是強行把他和薇薇湊在一起，這不是棒打鴛鴦嘛，以后他們也過不好日子。”
老馮一聽，愣了神，臉上的急切轉為驚訝，“啊？有這事兒？你可打聽清楚了？”
“我雖沒拿到實錘，但八九不離十。”張老頭說完，不自覺又看了陳振華一眼。這一眼，恰好被陳振華捕捉到。
陳振華原本正安靜聽著，突然察覺到張老頭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聯想到剛才張老頭說李富貴心有所屬，他的思緒瞬間飄遠。
他想起每次李富貴來家里的時候，陳若楠總會一反常態的打扮一下，原本大大咧咧的丫頭，在李富貴面前也變得格外拘謹。
記得有一回吃飯，陳若楠給李富貴盛湯時，眼神里那藏不住的關切。
還有上次在書房門口那次，兩人還抱在了一起，看這情況想來這小子早就心懷鬼胎了。這也就是李富貴不在這里，不然高低要為自己辯解幾句，什么叫抱在一起了？那分明是撞在了一起，怕陳若楠那丫頭摔倒才順勢拉了一把，到你這就成了抱在一起了，心懷鬼胎了？這都是巧合，巧合你懂嗎？
陳振華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現在想來，滿是端倪。對了，還有年前，陳若楠突然跟他說要報考公安學校的事，當時只當是孩子有志向，現在琢磨起來，李富貴不就在公安學校畢業的嗎，難道是為了追隨他的腳步？
陳振華心里五味雜陳，大哥大嫂去世多年，他和孟玉霞把陳若楠視如己出，早就有了老父親對女兒的那種關愛。李富貴是他最得意也是唯一的學生，他自然希望學生前途光明、生活美滿，可一旦李富貴和陳若楠真有感情，他難免擔心侄女受委屈。他既為兩人可能的感情感到意外，又害怕自己看走眼，害了侄女。
老馮著急地追問：“振華，你咋不吭聲，你知道啥情況不？”